本王，废物 - 第6节

    “给他。”

    说罢，姬溯起离去，庆喜公公应了声抬已见没了人，见着晚膳的时间快到了，赶忙叫小卓公公去准备着，自己三两步跟了上去，去到廊等候吩咐。

    顾相今日，赐了膳。顾相也算是圣上的至，搁里吃饭的次数也不少，伴驾用膳早已习惯。今日菜多了一鳞鱼，炸得鱼鳞片片立起，却酥香过人，鱼厚细，不见骨刺，连顾相这不太吃鱼的人都忍不住多吃了两，随即叹：“臣人生过半，最不后悔之事便是跟随圣上。”

    姬溯抬看他，等着后文。

    顾相接着：“若非陛赐膳，臣恐怕一生都无福得见御膳房的手艺。”

    顾相气质清华，说起这类似于阿谀奉承的话来也不显得谄媚，反而有言自由心的名士之态，姬溯早已习惯。

    他看向那鳞鱼，这菜是第一次，他试了试，果然味。他：“赏。”

    庆喜公公在旁应了一声，笑着：“看来御膳房要欠小殿一笔天大的人了。”

    姬溯与顾相都看向了他，庆喜公公解释：“这鱼是泉州府特产，名唤素衣鱼，稀奇得很，离了故土一日便变了味儿。圣上有命，这等劳民伤财之是一律不许上的……瑞王殿在泉州府吃了觉得好，特令八百里加急送回来呈给陛。”

    顾相恍然大悟，摇而笑，怪不得今日有八百里加急直皇，原来是托了瑞王殿的福——不过这话他是不敢当面说的。

    那八百里加急用的上好的蒙古，专供途奔涉，路途驿站屡次换人换，信使一路持诏令，阻拦者死，只有这样才勉能在一日跑完八百里路。而燕京距离泉州城恰好是八百里，刚好赶在这鱼变味儿之前送达燕京。

    只是如此一来，所费破，上好的蒙古只有官才养，每一匹都是记录在册，非国家大事不可擅动——但也架不住这位份实在是显贵，他说要送信，顺再叫信使多带一筐鱼，谁敢多说半个字？

    姬溯淡淡地：“慈安可有？”

    “禀圣上，慈安也有的。”庆喜公公面带笑意躬：“信使有报，说是殿恤，只吩咐一路要快，却也叫他们保重自，只叫带了六尾回来，途有两尾折了，两尾献于陛，两尾献与太后。”

    姬溯微微。

    顾相抬看向圣上，见圣上神如常。多年君臣，他倒是看陛有些有气难伸，转念一想许是那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瑞王殿叫了八百里加急，圣上或许等着秋后算账，只不过这鱼一送，好似也不能与他计较了。

    毕竟自家幼弟惦记着兄、母后，地送了鱼回来，纵使行事有些格，却也不算太过分，圣上难要真为了这小事狠手惩戒？

    怕是板还没扬起来，太后就要来抹泪抢人了。说不准还要扑到瑞王殿上，说什么‘为了这小事，你要打你弟弟，就先打死我’之的……

    实在不是他虚构，只是前几年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彼时瑞王殿还未建府，却能游玩，似是在哪里吃到个好的，叫厨来为太后献菜，不想那厨饱祸心，那菜叫试菜女官给截住了。圣上大怒，赐瑞王廷杖，刚把瑞王殿摁在凳上，太后就哭天抢地的奔了来，伏在瑞王殿上大哭，说的就是这句话。

    后来那当然是没打成，谁敢将板往太后娘娘上动一？谁有敢去拉扯太后娘娘？圣上自己都只能站着挨太后娘娘训斥，哪里还能责怪人？

    顾相想到此，低暗笑。

    姬未湫也就只敢叫这么一次八百里加急，真为了一封信叫这个，回去他哥能他个半死——全死还不至于。

    姬未湫搁暗室里听戏，那厨在青玄卫与云因的皆施代了净。刺杀确有其事，认错人却是假的。那厨就是别苑的厨，祖上就是御厨，后来不知怎么的得罪了人，被派到了泉州府别苑任职。

    此距离燕京不远不近，自别苑修建完成后，历代有资格别苑的，来的次数加起来都没二十次。御厨空有手艺，又调不回燕京，只能泉州落，繁衍生息，到了这一代厨还是厨，却不能算是御厨了，算是个颇有面的平百姓。

    但有面的平百姓那还是平百姓，厨有个儿，生得秀如好女，又文思颖捷，人练，是个读书官的好料。厨天喜地送他去府试考个秀才，不想人去了，却没回来，厨求爷爷拜姥姥，这才查来自家儿叫‘贵人’看了，了府书童去了。

    厨如遭雷击，但对上知府他也无什么办法，凭借着在别苑的关系与儿通上了信，儿自言在知府钱之为府，周转之，有幸跟在了钱知府手小厮，来日再盘转一二，应能得一事之位，再过几年，放府来，照旧个富家翁。

    厨无法，只能忍，毕竟能保住命就是好的。哪想到几日前得知儿死讯，那是一条席裹着扔到了葬岗的，他儿是被活生生打死的，浑没有一块好，他得知今日钱大人要别苑，便拎着菜刀来想要一命换一命。

    没想到姬未湫一来，整座别苑布防森严，他在后厨本没办法去前院，恰好见到姬未湫一行人施施然而来，心总是一命换一命，能皇家别苑的都是皇亲贵胄，他知姬未湫不是钱之为，但他故意喊错，这样一来哪怕他当即被侍卫杀了，钱之为肯定是逃不了罪责的——说不定贵人一怒之就杀了他呢？

    他错过了这次，绝无次机会再刺杀钱之为，故而悍然动手。

    姬未湫听着，侧脸笑：“还真是个聪明人。”

    这等被人认错险些被刺杀，宛若冤大一样的事，但凡是有气的都忍不了，更何况他们这皇亲贵胄？计较起来一个知府算什么？怒气一来，当场杀了知府又如何？的漂亮，连一个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都落不到他们上。大不了回去挨两句训斥呗！

    毕竟真的算起来错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可是凭白替人受过，还是替个恶人受过，谁知了不恶心？真闹到了他哥面前，光凭着那二十万两银和抢良民的事，钱之为这知府也是到了，他这人也算是活到了。

    姬未湫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了前几日那个钱知府看他的神是什么意思。

    云令躬：“小殿，这泉州府非善地，还请殿续往江南。”

    姬未湫扬眉：“我难是什么好人吗？”

    “殿！”云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殿前些日与婢说的难忘了？若是那钱之为狗急墙又该如何？殿边只有四十青玄卫，真遇上险，便是以一当十，又能如何？”

    “哎？我又没说我不走。”姬未湫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睛：“我也没说我要死他呀！”

    云令用疑惑的神看着姬未湫。

    姬未湫轻飘飘地说：“派个人去，就与钱大人说近日无趣，有意逛一逛泉州城，叫他府上几位公来个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