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病 - 第22章

    去卫生间脱掉透的衣，沈珈叶拿起浴桶里的瓢，就着冷洗了一遍。十月底的山区气温很低，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被冻得没知觉了，现在浇冷也觉不到冷，匆匆洗净上的污渍，他来时看到大门被打开，沈月端着壶和一碗酸笋炒盖饭走了来。

    “你没烧吧？”见他这么快就换好了睡衣，沈月上前抓了一把他的手臂，果然冰凉的，只得叹气，“你是真不怕生病。”

    去厨房拍了几片姜切成碎末，再倒一块黑糖，沈月用冲匀了递给他：“喝了。”

    沈珈叶接过来，看着碗里不断漂浮起的气，问：“你不生气了？”

    沈月无奈地看他一：“我生气就能解决问题？”

    沈珈叶把黑糖姜茶喝了，又接过那碗还温的饭。沈月想帮他清理伤，他没让她，吃完了自己理。

    沈月在旁边安静地坐着，堂屋里灯光不够亮，她了蜡烛照明，这才注意到沈珈叶两边膝盖不只是破了，还被掉的一路着回来，伤的都有些烂了。

    看着他没有表地理伤，沈月心里又酸又痛，是接过来帮他：“次别再这么赶回来了。”

    沈珈叶应了一声，沈月没再说去，心里知他肯定不会听去。

    收拾完已经很晚了，沈月去他那屋帮他铺上被褥，自己了沈珈南的屋休息。

    沈珈叶关上房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了没反应，上充电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行，他想起路上用手机照明，估计是关机了。

    把手机放回桌面上，他在床上躺后才觉到浑酸痛，手脚关节都好像被人拆开过重新组合了一样，特别是手掌和膝盖的伤，刚才一直很冷没觉得，现在就到火辣辣的痛。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他终于睡着了，后半夜被楼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

    楼时他看到沈月厨房倒了一碗来，两人了沈闻达的房间，沈闻达胳膊肘撑在床沿，咳得撕心裂肺，白都被染成了粉红。

    沈珈叶过去扶他，沈闻达揪着儿的胳膊，像是一秒就要不过气一样，凸的睛死死地盯着儿，面容惨白得有些可怖。

    沈珈叶从没见过他咳成这样，赶忙让沈月喂，喝以后沈闻达总算缓过来了。安顿好他之后，两人回到堂屋，沈珈叶沉声问：“他最近都咳得这么厉害？”

    担忧地看了一闭的屋门，沈月迟疑着：“其实上个月开始达叔就越咳越凶了，有一晚还咳了血，但他不肯让我告诉你。”

    “咳血。”

    沈珈叶重复了这两个字，沈月不想瞒着他，但也明白沈闻达若是持不肯去医院，那么告诉沈珈叶只会白白叫他担心难受，不过沈闻达今晚这个样也的确是不能再拖了，她：“要不等天亮了我们把达叔送去医院吧。”

    屋里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沈珈叶望了墙上老旧的钟，现在半夜三更，外面又风雨大作，只能先等到天亮了。

    安抚了沈月，他在沈闻达的屋里陪到了早上。沈闻达的况好了许多，低烧退了，还有神坐在桌边和他们一吃早餐，不过沈珈叶一提起要去医院，他便冷脸来，回屋关上了门。

    沈秀庄也晓得他不肯去医院是与沈珈叶的母亲有关，只是沈闻达这脾气没人劝得了，到了午屋里又传了咳嗽声，很快他连吃去的饭都给吐了来。

    沈珈叶不再跟他浪费时间了，让沈秀庄帮忙把沈闻达绑在了自己背上，上雨衣了门。沈月跟着他一往外走，好不容易翻过了第一座山，两人却被困在了原地。

    原来昨晚了一夜暴雨，那条小溪早已涨成了一条宽阔浑浊的河，湍急的卷着浪，两旁的山势都有不同程度的坡。

    这是没办法继续往前走了，沈月抬起雨衣的帽檐，大声问沈珈叶：“要不先回去吧。”

    这条小溪横穿过两座山之间，平时有台风来临也会涨，但鲜少有这么夸张的程度。沈珈叶也无法了，背着沈闻达原路返回家。在外面了几个小时的风，沈闻达的温很快升，到了夜里更是烧到40度，开始说胡话了。

    沈珈叶去请村里的大夫，对方检查以后说没办法，只能等溪降来了赶送医院。

    沈月忧心忡忡，她一方面担心沈闻达的况，一方面又要照顾独自待在屋里的沈珈南。不过沈珈南还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没有反应，只是神呆滞地望着窗外的雨景，一整天来也没吭过一声。

    夜里十钟的时候，外面划过一闪电，接着便响起了沉闷的雷声。沈珈叶看着床上睡不安稳的老人，从床柜的屉里拿一张被倒扣着放的相架。

    相框里是一对年轻人的合影，照片的画面不太清晰，四个角已经泛黄了。男人与女人站在山巅的大石上，两人互相拥抱着对方，女人的容貌十分丽，肤也很白皙，她穿着少数民族的衣饰，气质却与当地的人完全不同。

    沈珈叶轻抚着女人的眉，他虽继承了女人的相，格却不到像女人一样地随自我。

    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唤回了他的思绪，沈闻达脸涨得通红，迷糊间看到坐在床沿的儿，居然唤了一个他已经十几年都没听到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