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天子 - 第97章

    桑宁摊开手掌，细白无暇的与灰扑扑的铁屑形成鲜明对比，让费东生愣在当场。

    费东生为禁卫武官, 自然清楚正常糕饼不该现铁屑，可说不准有误会呢？盈君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姑娘，自小锦衣玉, 从未受过半苦楚，又何必以此等手段磋磨毫无反抗能力的猫狗？

    抱着这堪称侥幸的想法, 费东生伸手从瓷盘拿起一块糕，用力碾碎，掌心也多了同样的铅灰碎屑, 而锋利。

    此时此刻, 男人大躯晃了，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他心知肚明，此事不是桑二姑娘刻意陷害，而是铁一般的事实，毕竟盈君喂猫狗之举日日不辍, 前这几只牲畜肚腹无法消化的碎铁分量不少，显然并非一夕为之，而是不停累积所致。

    桑二姑娘认祖归宗刚满一年，盈君喂猫狗的习惯则在数年前便养成了，她看似心柔，舍不得这些动受苦，他的养母镇国公夫人心疼女儿, 把浑颤抖的盈君抱在怀里, 一叠声的安抚着，还让费东生好好照顾妹妹，免得她因太过心善被旁人折辱。

    当时费东生没有任何犹豫, 便应承来，可他没有发现, 送费盈君院的小动却活不了多久，短则数月则半年，就成了一毫无生机的僵尸，而费盈君每次埋葬猫狗都会泪满面，费东生本以为是这些猫狗质孱弱，岂料还有他未曾察觉的隐。

    男人颓然的闭了闭，他怎么也想不到，妹妹不仅仅是惯蛮横，还狠毒到了此地步，将铁屑掺糕饼，以行善之名作恶。

    桑宁瞥了费东生一，倒也没有言嘲讽，她转望着总太监，淡声：您能否寻来给禽畜看病的大夫？几只猫狗的肚腹虽说鼓胀，神不济，但胃显然还未坠破，若将的碎铁取，或许能多活一段时间。

    桑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没抱多大希望，这些浪猫狗再是弱小不过，它们不通人言，即便受尽折磨也无法诉说，因此才被费盈君选作玩的对象。她行事虽不算张狂放肆，但喂起来毫无顾忌，先在糕饼动手脚，又随携带铁珠，救活的可能不大。

    桑思孺看着好奇，也像费东生那般，抓起糕饼大力搓，但常年持笔的手掌比不得满是茧的军汉，被铁屑划得又红又，好在没血。

    见状，桑怡气得不行，再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面，狠狠拧着桑思孺的耳朵，后者连声惨叫。

    大，快松手！桑思孺讨饶。

    你能不能安生？桑怡咬牙切齿的威胁。

    桑思孺如捣蒜，本不敢反驳。

    上元灯会本就闹，城的男女老少都会门玩乐，镇国公府也不例外，主们大多在外赏灯宴饮，总太监乘着夜前往时，直接吩咐几名手矫健的麒麟卫将猫狗擒住，三五除二装铁笼，没有惊动任何人。

    因此，这会儿费盈君还未得着消息，也不知自己的孽桩桩件件呈现在新帝和养兄前。

    盈君为何要这么？费东生低声喃喃，想不明白费盈君这么的理由。

    可他想不明白的事，谢三仅看一便心知肚明，费盈君完全不像表现来的那般无害，她秉恶劣，习惯了以摧残弱小生命的方式取乐，只不过这些年来隐藏的好，一直没被旁人发现罢了。

    费东生要不是跟着他，常年呆在边关御敌，否则指不定早就察觉端倪，也不至于蒙在鼓里这么多年。

    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那匹疯落得暴毙的场，正是被烧红的铁块灼伤所致，与费盈君折磨猫狗的手段如一辙，东生，你真觉得费盈君是无辜的么？谢三负手而立，语调格外平静，可说的每个字都让费东生滞闷非常，大受打击。

    陛，我、

    事实摆在前，费东生清楚自己再怎么辩解都是徒劳，他一气，转望向桑宁，瓮声：桑二姑娘，费某愿赌服输，今日便辞去禁卫武官一职。

    桑怡扯了扯桑宁的袖襟，言又止，少女却恍若未觉，轻轻，费统领果真守信。

    桑宁之所以这么，并非因惊一事迁怒费东生，挟私报复，而是另有目的。

    费东生是镇国公府的养，与费家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往日也不受看重，不然怎会将其扔到军营里历练？若运气好能立战功，谋个面的职位；若运不好，指不定会留伤残，落得一个革裹尸的场。

    最开始桑宁误以为费东生是镇国公的亲，还疑惑了好半晌，不明白费家人为何如此狠心，但知晓他是养后，立时便想通了。

    镇国公府本不在意养的死活，他们只想维系公府的门楣和荣华富贵，偏生亲文不成武不就，又舍不得送上战场拼命，而府恰好还有一个记挂着养恩的费东生，便是一枚最听话的棋。

    费东生父亲是老镇国公麾的一员小将，作战勇武至极，斩杀了不少敌人。多年前，异族与细勾结，在行军途设埋伏，是费东生的父亲舍相救，保住了老镇国公的命，自己却撒手人寰，留襁褓嗷嗷待哺的独。

    老镇国公二话不说，将遗孤接府，记在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