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天子 - 第85章

    樊留光拨着涂了蔻丹的指甲，轻叩桌面，似在等待樊后回心转意, 但很可惜，樊后无论如何都不肯旨，樊留光如今尚未嫁，也不好行迫桑宁与沈既白晚婚，只能悻悻作罢。

    永和帝的骨一日不如一日，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他清醒的越来越少, 大分时间都在昏睡, 可惜除了五皇外，其他皇以及肱之臣无缘得见天颜，也不知况如何。

    朝臣们想要面圣, 却被樊相以圣不适为由挡了回来，他们无法闯, 便琢磨着另辟蹊径，前往庵堂请太后面。

    话虽这么说，但朝臣们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此事乃樊相亲手促成，与樊氏一族的安危息息相关，太后明大义不假，却不见得有自剜腐的决心，大概率是吃个闭门羹。

    果不其然，朝臣们的车驾刚抵达庵堂附近，便被侍卫拦住去路，不让众人叨扰太后。

    这群朝臣无功而返，彷如被霜打过的茄，一个个垂丧气。

    桑驰为大理寺卿，也冒着风险府，想要太后回主持大局，最后却铩羽而归，他大失所望，沉着脸在书房喝闷酒。

    桑宁听到紫云的通禀，思索片刻，端了碗醒酒汤来到书房，甫一推开房门，便闻到了冲鼻的酒气，她拧眉踏过门槛，一便瞧见了烂醉如泥的桑驰。

    父亲，您喝些醒酒汤，莫要损了。桑宁扶着桑驰坐正，将青瓷盅端到他面前。

    桑驰不断摇，糊不清的咕哝着，喝什么醒酒汤，还是醉了好，醉了就不用看人祸朝纲！

    您不是和其他顾命大臣一起去请太后了吗？

    桑驰仰天狂笑，笑得泪都来了，太后？我们连庵堂都不去，直接被拦在外面，太后怕是铁了心想庇护樊家。

    桑宁却不这么认为，她与太后相的时日虽短，但了解颇，太后将大业民看得极重，不容许任何人败坏江山社稷，即便是樊家也不例外，如今却一反常态，对众位朝臣避而不见，与其说是太后自己的意愿，桑宁更愿意相信是其他原因。

    她低垂帘，眸底划过思索之。

    那日自离开书房后，桑宁便想方设法，要与莼伊取得联系，她琢磨了好几日，终于有了妥善的计划。

    先前樊留光以独女的前程收买吴老汉，借助运送菜蔬的板车调换米粮，罪过确实不小，可太后心地宽和，不肯冤枉任何人，得知吴老汉乃迫于无奈，并非自本意，也没有将人逐去，反而把他女儿调至庵堂，免得被樊留光迁怒。

    吴老汉对此激涕零，当桑宁找上门求请相助时，他自然不会拒绝，答应让后者躲板车，混庵堂。

    吴老汉特地在板车搭了木架，桑宁钻木架方，上面盖着一层油布，又摞了些没什么分量的菜蔬，乍一看倒也瞧不破绽。

    为了不打草惊蛇，桑宁没带丫鬟，独自一人去寻吴老汉，这会儿她躲在板车，耳畔传来车轧过地面发的吱嘎响声，不多时手脚便僵麻木如同针扎。

    桑宁本想小幅度活动四肢，岂料还没等她动弹，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盘查的动静。

    老吴，今日送的什么菜？

    就是些扁豆、韭黄、竹笋、菠菜，还有些晒的药材，专门用来给太后煲汤的。吴老汉嗓音透着几分讨好，生怕得罪了这些侍卫。

    桑宁忍着心的慌，用力咬住，不敢发半响动，好不容易熬过了盘查，她松了气的同时，发现自己贴的里衣都被冷汗浸，寒风过，冻得她瑟瑟发抖。

    挨了不知多久，板车终于了庵堂，桑宁辞别吴老汉，快步往太后所在的禅房赶去。今日她特地换了件不起的素裙衫，又在脸上涂了一层偏黄的脂粉，遮住过分惹的容貌，这会儿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顺利来到禅房前。

    正在修剪枝的郑嬷嬷听到脚步声，抬一看，顿时愣在当场，显然没料到桑宁会在这关回到庵堂。

    郑嬷嬷冲着桑宁使了个，将人带到屋，阖上雕木门后才：姑娘，你怎么来了？

    嬷嬷，京城已经成一锅粥了，朝臣们想请太后面主持大局，偏生还没等来到庵堂，便被侍卫拦住了去路，连太后的面都没见到。

    郑嬷嬷不由瞪大，近来她一直呆在庵堂从未去，对朝臣造访之事一无所知。

    自打陛病重的消息传开，太后再没心思早课，这会儿正在房抄经，说能静心。可心若真能静来，抄录的经卷也不至于摞得比小还。

    我想见见太后。桑宁提请求。

    郑嬷嬷了，直接把少女引至里间。

    见到了太后，桑宁没有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调平静且定，陛昏迷不醒的这段时日，一直都是五皇侍奉在侧，萧淑妃与方贵妃把持后，吏治混，麋沸蚁动，臣女斗胆，请您回整肃朝纲，解大业之危局。

    太后放手的狼毫笔，走上前，亲自搀扶桑宁起，随即摆了摆手，等所有人全退去，房仅剩她们二人时，：宁儿，并非哀家瞎耳聋、不问世事，而是无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