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庚 - 第69章

    江代若悬河地给他妈和小姨父讲了不少在首都的见闻，又想起问他爸的事来：“对了我爸呢？”

    正常时间也该班了，再说他爸的工作质不像车间里的工人那么死板，平时家里有事打个招呼也能早走一会儿，照理刚过完年，厂里不会太忙啊。

    年红从前排转过来，苦着脸：“你爸受伤住院了，今晚你俩得自己在家，我再去医院陪你爸一晚上，明早办了院就一起回来。”

    这事儿了有几天了，她怕孩担心，之前在电话里一个字没提。

    江代跟贺繁都吃了一惊。

    “我爸怎么受伤的？严重吗？”江代急着问。

    年红：“骑自行车把左小给摔骨折了，不过没大事儿，上了夹板回家养着就行了。”

    “骑车怎么会摔？”

    江代意识与一旁的贺繁对视，那一个神的，证明他们此刻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是不是喝醉了骑车摔的？”

    年红表一滞，没想到瞒不过孩。

    她不想让贺伟东的父亲形象在孩面前显得不正面，随编造了个理由：“厂里人一起吃饭，领导让喝的。”

    江代垮来的神没有丝毫缓和，“他总半夜三更去喝酒，每回都喝多，都是厂里领导让喝的？”

    见年红心虚答不上来，江代又追究底：“领导让我爸喝酒，还让我爸骑自行车回家，现在摔断了，他负责吗？”

    “哎呀大年，这话可不能去说。”

    王洪生怕孩真这么以为，回到外面胡嚷嚷，再传到锅炉厂，赶忙从后视镜看着江代打圆场：“你爸没怎么喝，是路上结冰太了。”

    江代十一岁了，不愿意大人拿他当小孩糊，闷闷地说：“我跟贺繁走之前路上就没雪了。”

    掰谎被拆穿，王洪当即也哑了火。

    贺伟东常去喝酒这个事，王洪不是第一次听说。

    虽然他不是锅炉厂的，但锦这个小地方，大家的圈总有重合。他早先就不止一次听人提过，说总见着他这个连襟夫在“东门儿”的烧烤摊儿上喝酒。有时一个人，有时跟几个朋友一起，二两的白酒杯满了空，空了满，一坐就是一晚上。

    小吃街喝酒的男人多了是，大家之所以会谈论他，是因为贺伟东以前不这样。

    在别人的印象里，他是锅炉厂最早招来的一批大学生，是格向，儒雅周正的“文化人”。不仅如此，他还是厂院儿人人称赞的顾家好男人，每天了班就买菜回家给老婆孩饭，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女人年红的好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忽然转变成一个三不五时当街喝得大醉的酒徒。

    王洪知他是因为孩的事受了打击，毕竟摊上这事，没有父母的能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因此也免不了唏嘘一声。

    而这世上能与贺伟东同受的，只有他的枕边人年红。也正因知他的苦楚，年红才在一开始对他借酒消愁的举动睁只闭只。可这么久过去，他还是未能解忧，反而养成了酗酒的病。

    对于贺伟东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和频繁的醉酒晚归，江代已经多次表对爸爸的不满。贺繁什么也不说，但也看得来他不喜与贺伟东亲近。

    年红只好一边帮着遮掩，一边劝贺伟东戒酒。正担心酒伤肝伤，他这边倒先伤动骨了。

    这几日年红一直在医院陪护，熬得心俱疲，叹着气宽孩，也宽自己：“劝他他不听，看也看不住，这回他自己遭了罪应该知收敛了。”

    第41章

    江代虽然生贺伟东的气，还是想去医院看他，但年红担心医院里细菌多，怕带回来传给贺繁。江代一想有理，就没再持，合地直接回了家。

    王洪急着回单位还车，送他们娘仨到门，年红留他吃饭他都来不及，喝了就走了。

    富贵和小旺见江代跟贺繁回来，惊喜万分，一个两个激动的尾摇得螺旋桨似的，扑上来了他俩一脸，家里久违地响起闹的人声狗吠。

    年红遵循“上车饺车面”的古老习俗给两个孩煮了腾腾的面条，看着他们吃完后又急忙往医院赶，走之前给他们留好了明天的饭钱，嘱咐他们好好在家，别给陌生人开门。

    到家安顿来后，贺繁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某人赶寒假作业。

    江代一放假就把作业练习册连书包一同封印到了桌底，整个假期碰都没碰一，而距离他们开学仅剩不到两天时间。

    贺繁帮着抄数学，江代补周记，补了三篇江代就说脑麻了，问贺繁要不要上爸妈那屋看电视。贺繁手里的练习册再有十几页就抄完了，不一气搞定难受，就让江代自己去看。

    江代打开电视正好赶上一画面唯的外国电影，抓了把过年的酥糖边吃边看，然而片容对个孩来讲过于象晦涩，又已经播了一半，看得江代云里雾里，着糖打起了哈欠。

    他关了电视准备回去睡觉，屋一看贺繁不在，接着听见洗手间里哗哗洗澡的声。

    江代心血来想凑闹一起洗，拿上自己的巾去敲门。

    “贺繁，我能不能来啊？”他隔着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