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庚 - 第41章

    年红不是那严格细致型的妈，很少约束孩的童心，江代是散养大的，厂院儿里多数孩也都是这么一块儿玩大的，对这场面早就习以为常。

    贺繁却朝着门望了半天才默默收回光。

    年红看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说：“上剪好了，我一会儿带你找他们玩儿去。”

    “不用了阿姨。”贺繁小声拒绝。

    他没什么朋友，一是不好，运动起来容易缺氧气，在学校很少加男生们的游戏。二是放学有保姆接，打铃开门他就得走，多一会儿和人聊天的时间也没有。周末要写作业，还要练大提琴，大多时间都独，以至于他不知该怎么与别人一起玩儿。

    其实这么大的孩，哪有不想要玩伴的。但是贺繁一想到是和江代玩，就觉得还是算了。

    门的自动应铃“叮咚”响起，跟着传来一声机械的“迎光临”。一个穿着碎连衣裙的年女人朝屋里瞅了瞅，开嗓门儿颇不小，“大，你今儿忙不忙？”

    “不忙。”都是街坊邻居老熟人，年红也不与她客，回一指后的椅，“你坐刘，我这上完事儿了。”

    “哟！”刘刚沾上座儿，一见镜里映的那张小脸把都探直了，问年红：“这谁家的孩这么俊啊，咱院儿的吗？”

    贺繁的发已经剪得差不多了，刘海修到齐眉，两边的度刚好耳朵。他发质不像江代的那么，一睡醒全支棱着，年红就没给他剪得太短，比一般男孩的发型看着要秀气些。

    “我家的。”年红低着给贺繁清理脖上的碎发，简短应。

    这个年纪的女人都是三句话不离孩，得好的熟人家里要是有个投缘的姑娘小也拿“以后当亲家”这类的话开开玩笑。刘心这该不是年红跟哪家刚认的儿媳妇吧，可伸打量过去，贺繁被罩衣遮得只着个脑袋，衣服形都看不见，有拿不准了，“这是个男孩儿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没看错，补了句：“肯定是个小。”

    贺繁虽然得秀气，肤白，但也是男孩的那俊俏好看，不至于被认成女孩。他五官里只有一双上挑稍带了柔，但鼻梁直，型英气，脸虽小却不圆，又把睛的媚气给和了回来。

    “我是男孩。”贺繁对着镜，朝后的阿姨认真证实。

    没等刘再问什么，年红避重就轻地接过话，“他是我家孩，叫贺繁，跟大年同岁，开学一块儿上五年级。”

    刘这一听姓贺，自然以为是贺伟东家那边的亲戚。见年红隐晦不愿多提的态度，心里估摸着是家里有什么事，把孩送来寄养了。

    知不好往里问，刘索转开了话题：“这天太了，你给我把发打薄吧！”

    年红：“行，我再给你修修形儿。”

    她给贺繁扫净了碎发，解了他围着的罩衣柔声说：“你上外面找大年他们玩去吧，我先忙一会儿哈。”

    第24章

    贺繁并不想找江代玩，原本他是想回房间看笔记的，尽再回不了原来的学校，写完的暑假作业已经没人收了，可听年红这么说，也只好从发廊这边的门去了。

    太大得灼，他沿着稍有背的墙边漫无目的往前走着，四望着。他之前听年红说过，锅炉厂整个厂院儿占地不小，主要分两个区域。南边是贺伟东上班的厂区，门有门卫查工作证，一般不去，他们住的这边是北边，都是家属楼和一些公共生活设施。

    厂家属楼是一栋一栋没有电梯的六层红砖楼，楼和楼之间隔着一片空地，是这片儿的孩最主要的娱乐场地，虽是最普通的沙土路面，但不让机动车，算是又宽敞又安全。

    贺繁只知不能往厂区走，但去哪没想好，就低迈步捊着墙儿放空，时不时躲一路上开着的小野。

    “哎哟！”

    一声稚的痛呼由后不远传来，伴随着沙土的声，贺繁本能转，见一个小女孩脸朝地面趴成个大字形。小女孩好像是摔蒙了，隔了好几秒后才回过味儿来似的瘪嘴大哭起来。

    “哇——”

    贺繁见状急忙跑过去，蹲搀住了小女孩的两边腋窝，想要拉她起来。

    她哭声惊天动地般响，极穿透力，把贺繁一边耳都给震麻了。把她拉起来一看才发现，这不是刚才跟着两个男孩来找江代的那个小丫吗？

    也不怪小丫哭得面容扭曲，这一跤摔得是真重，两个膝盖都血模糊地嵌了细沙，手心也破了，原本就不怎么净的小脸满是泪和沙土，贺繁看着都觉得疼。

    他从短袋里摸面巾纸，了一张却不知该给她泪还是伤上的血，犹豫了，最后先抹掉了她快淌嘴里的鼻涕。

    小女孩这才睁看了看贺繁，冲他泣着委屈十足地叫了声：“哥哥！”

    江致远和付雅萍的老家都不在首都，他俩平时又忙，很少带他回去见亲戚，虽然名义上是有同辈的堂亲表亲，但几乎没怎么见过，更别提相。贺繁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哥哥，心里一时的。

    “别哭了，刚才和你一起那几个男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