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烟云 - 相呴以shi

    苓醒过来的时候，边早就空，她睁开瞧了瞧，发现自己躺在大少爷的枕上，立刻弹坐起来。她知她睡觉时不太安分，不会是她把大少爷挤醒了吧？她寻思着起来床看看人去哪了，撩起两层纱，徐谨礼刚好走来，好像刚洗完澡，发漉漉的还滴着。徐谨礼看她衣衫仍旧不整，只穿一层薄薄的里衣，即使穿了肚兜，面前若隐若现的两实在明显，他默默移开目光：“这几日我会去看看这座城什么样，顺便添置些件回来。外面什么况等我探明白再带你去，自己留在家里，想吃什么、缺什么东西自己买，不用考虑省钱的事。”苓听他要走，在外总是不放心，地走过去：“您要去哪啊？很远吗？”“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叫六甲，我们在六甲的远郊，并不繁华。这里很多东西都比较稀缺，你昨天和我去也能看见，这里的摊贩比起我们在厦门港那会儿差不少。所以我要去繁华地方看看。这一趟去可能要叁四天，也可能更久，我会在七日之回来。”“有什么事不懂可以去问问房主，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去太远的地方，这里由洋人和本地人共同统治，治安一般，我怕你一个人去不太安全。”徐谨礼说完将几张纸给她：“这是这条街所有的国人店面，我标好了地方和远近，有什么需要的你找好之后再去。价格我也写了，可能会有人看你是个小姑娘讹你，不用与他争辩什么，等我回来再说。”苓着那几张纸：“好，您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徐谨礼想了想又补一句：“我知你心地善良，但看见别人有什么难，还是谨慎些。尤其是男人，不要去。”苓应，发还没来得及挽起来就要送他门了，徐谨礼让她送到阶梯那就止步回说：“好了，回去吧，外面。”苓站在台阶那看着他背着包袱、上帽门去，直到走了有一会儿，心里那隐隐的不安才冒来。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什么地方待过，一离了人，连房间都变得空闷起来。大少爷要门为家里谋生计，她也不能在家一天天等着。她上楼去将发盘好，洗漱完之后，将大少爷留给她的那几张纸仔仔细细看过去。还好大少爷教她认过几年字，上面的字她大多数都能看得懂。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想去找找哪里招小工，别的不说，至少能顿饭吧，那饭钱就省了。她午挨个去问了餐馆、米粉店、客栈、酒楼，还差摸到洋人店里去，都不招女工。最后问到一家制衣店，老板和老板娘看她个小姑娘一大，心了些，老板娘问她会刺绣不会，她这有绣样，绣来她那合过关了卖去，能给她分钱，顺带她每天一顿饭。苓学过这些，并不，但她觉得刺绣的活计，多练练总能熟练的：“会。”“那你先把这个绣样、针线拿回去，绣成了拿过来我看看，要是能，你就来我这吧。”苓见着天都快黑了，才有希望，捺不住激动。接过装好东西的布袋，笑着低给老板娘谢：“好，谢谢您。”老板和老板娘和善地：“快回去吧，这么大个小姑娘，晚上在外不安全。”“嗯，我这就回去。”说完往家里跑回去。晚上天太黑，烧蜡烛的钱比她刺绣赚的钱说不定都贵，苓天一黑就锁门睡觉，想着第二天天一亮就起来活。结果天还没亮就醒了，她睡惺忪楼去洗漱，等洗漱完天已经蒙蒙亮。她将东西拿来，把自己过海时那藕衣裙找来，细细看着上面的针线走向，拿着布衫试了试又把线拆掉重来。还好她有这件衣服，上面的刺绣工艺足够她照着仿来，加上以前在老宅有时跟着夫人过这些，便能到个七七八八。错针的地方就慢慢掉重来，一早上就不知被针戳了几回，怕染到布上，一扎到就赶松开。磕磕绣了快一整天，饭也没吃，到了午，才把那个双兔戏月绣完。等绣完的那一刻，她脖刚抬起来就酸得她皱起了。她用手轻轻敲了敲后颈，不知为何轻轻碰都痛，于是就着脖颈两边，准备把东西带去让老板娘看看。老板娘一看她来，明显睛亮了：“这么快？”苓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绣好的东西拿来给她看，远洋的资都很有限，他们的绣品都是销售给有钱的侨民或者洋人，不用那么细也能过得去。毕竟这边东西太少了，海峡两岸来往商贸又不发达。在合格这个准线上，苓的手艺完全够用了。老板娘看着她说：“留吃顿饭吧。”这就是能留活的意思，苓兴地了自己被扎破的手指，想着自己终于也能分担一大少爷上的压力，喜难掩。但第一顿就留在老板娘家吃似乎不太好，她想着先推辞推辞。老板娘看她想什么，走过去直接拉着她：“不用想啦，门在外的都不容易，一顿饭罢了，来吃饭。”“好，谢谢您。”苓跟着她走。老板娘边走边说：“这里不好买什么菜，就是些茶淡饭。”苓摇：“没事的，有饭吃我就很激了。”饭桌上，老板娘问她是哪里来的，苓想着大少爷说的苏州，便也说苏州。

    “苏州啊，苏州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想着到南洋来。这里大分都是福建人、广东人、客家人，我还没见过苏州人哩。那天过来买衣服的，我记得好像是你男人吧？”苓刚想否决，但一想到过海关的两个本，怕说不是又惹麻烦，就轻轻脸红着应了一声：“嗯。”老板吃完先离桌去整理布匹，饭桌上只有老板娘和苓，老板娘小声和她说：“来这的男人要看了喏，不少男人找本地土着女结婚，家里老婆都忘啦。”苓摇摇：“他不会的。”老板娘啧了一声：“唉，你年纪小，不知男人的德行。我跟你讲，不能对男人太大意，该抓还是得抓得的，不然哪天他真娶了个土着女，你一个小女仔在外面怎么活噢。”“更何况你男人那个相格，就算他自己不想，也免不了招蜂引蝶啊。”苓听得心里没底，她倒不是特别在意大少爷娶谁，而是怕大少爷娶个外国女人，她听不懂主说话，伺候不好。直到回去了还在想这件事，她还没见过什么土着女，不知她们什么样。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在想大少爷日后成亲的事。而被她们谈及的徐谨礼那两天都在乘着车、人力车，想办法尽快将这片地摸熟。他那一阵睡得少，天天在外跑，探路直接探到了沙捞越。路上碰见两个从新加坡来的男人王友海、林英茂，也都想去沙捞越首府古晋摸摸商机，便一结伴走着。徐谨礼和他们一起去了古晋，又去了趟新加坡。几个人发现土着日用品奇缺，而土产销不去，间缺乏贸易合作，认为在这里贸易大有作为。这俩人都会土着话和汉文，但缺钱，不太懂贸易关系。而徐谨礼懂的是洋文汉字，在这里除了在侨民区，暂时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于是他主动提他钱，可以帮着一起选货、货、运货、算账。徐谨礼听到他们想直接两边卖，摇摇：“和土着谈钱不太现实，他们都是自给自足，自己都不怎么用钱。我们只能先以易和他们换，把他们的林产、胡椒与硕莪这些搞到新加坡、古晋、六甲等地卖，再从新加坡采购棉织品、铁、粮等货运回古晋贩卖，再把土着需要的日用品当作对土产的报酬给他们。先把这个几个地方的贸易关系建立起来。等后面通了熟悉了，能的能卖的就多了。”俩人跟着一拍板：“对啊，这也行！”徐谨礼事从不等，和他们约定七日后在古晋汇合，他带着钱来。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