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营的跑
被冷冷的灯光照耀着， 这个
队员们都已经回了寝室，就只有程佩云和顾萧惟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见到你的第一
， 就觉得你跟我很像。我们都不是那
轻易接纳别人
自己世界的人。但仔细一想， 其实我们又不像。”程佩云很淡地笑了一
，“因为你能演不同的角
，而我这辈
都只在饰演程佩云。”
“嗯？”顾萧惟看了过去。
“十八岁的时候我拿到了世锦赛的亚军，十九岁我打败了英国和意大利的名将拿了奥运冠军。我很年轻就站在
了，教练们都觉得以我的年纪再拿两个世界冠军是很有可能的。你知吗，当一些别人历经千辛万苦才能获得的成就， 你轻易就能得到的时候，往往会觉得……”
“会觉得孤独。”顾萧惟开
。
程佩云顿了顿，大多数人会说“不珍惜”， 除了向
，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另一个人说这
觉是“孤独”。
“对， 那孤独很可怕。但我还是很自律地每天完成训练， 尽
我很想
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过被所有人期待的、规定好轨迹的人生。于是我
了一件事……”
“你
断了自己的
。”
程佩云看了过去，和顾萧惟的视线相对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前这个人有着和自己类似的疯狂， 甚至于对方的疯狂可能在自己之上。
“对！我
着耳机过
路的时候被车撞了。”程佩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可其实耳机里
本没有放音乐。所有的教练、助教， 还有那天和我一起去买东西的队友都很
疚。我得到了最好的医疗资源，而且通过半年左右的复建，我是可以恢復到原来的运动
平的，毕竟我还年轻。但我没有
持去，而是离开了击剑队，回去读大学了。”
“这孤独不会因为你反抗了别人为你设置的‘人生轨迹’而得到满足。相反，击剑占据了你人生绝大多数时光，你是一
狮，在羊圈里得不到满足。你
边的同学还有老师，他们都没有
会过击剑赛场上的瞬息万变和攻守逆势。你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脱离被设置好的人生，而是让你心血沸腾的对手。”
两三秒之后，程佩云耸着肩膀笑了起来，“没错。看来……我们俩真的有像。”
“后来，向找上你了。”
程佩云仰起，现在的天空已经不像十几年前那样可以看见无数星斗了，但始终有一颗明亮地闪耀着。
“因为世锦赛快要来了，队里再找不到比我更厉害、更有天赋的运动员。教练也好，上面领导也好给我和我的父母打了很多次电话，意思是大学还能继续读，但我作为运动员的黄金时期绝不能被浪费。他们想要的是奥运冠军，而我想要的是对手。渐渐的，他们也冷淡了去。从一开始会亲自到学校来看我，到后来一周打一次电话，一个月打一次电话，然后他们把重心转移到了其他队员的上。其实，我有一被抛弃的觉，可偏偏我没有回去的理由，直到向来纠缠我。哈哈……那真的是纠缠。”
那天，程佩云很认真地上着公共英语课，他
得好看，而且又是世界冠军，经常会有同学坐到他的边跟他搭讪。
有个留着短寸脑袋圆圆像猕猴桃的人坐在了他的边，明明他穿着一
陈旧的、领被洗到泛白的运动衣，程佩云却在他的上闻到了熟悉又向往的味——被
光暴晒过的、清
的柠檬味。
“我每次都板着脸不理他，但其实一直在留意向是不是跟在我的后，是不是放弃了准备
回去了，向越是执着地挑战我，我就越是恐慌。因为我害怕，几个月没有碰过击剑的我，会惨败在向的剑，他会
‘你也不过如此’的表
。他是唯一一个执着于我的人，我恐惧他的失望。”
“你也恐惧他会放弃。你不断地拒绝，他终究会放弃对你的挑战，转离开。”顾萧惟说。
“对。我同意和他对战的前一晚，
张到睡不着觉。明明和那些世界名将对决的时候我都能清空自己的大脑专注于比赛，但是向？这个籍籍无名刚从省里面被选
上来的傻竟然让我睡不着觉。可我就是有一预，他很厉害，他很
，无论他
事多么不靠谱、笑起来多傻缺，但我就是知这个人比我遇到过所有的对手都大。”
“所以你们第一场对决是在大学附近的击剑馆里，在快要决胜负的时候，你假装伤复发摔倒了。”
程佩云已经走到了前面，他揣着袋转过来，“我怀疑你是不是钻我脑里，阅读了我的记忆。”
“如果我是你，我应该也会同样的事。遗憾总是特别
，因为胜负未决，所以向才会一直挂念你，把你放在心上。你终于成为了某个人心目
最重要的目标，而不仅仅是‘奥运冠军’这个份。”
“对。外面都传说，向是为了劝我回去好好复建才抱着我一百个
蹲。其实，是我离开队里之后，就觉得这个世界新奇无比，什么都想尝试。特别是伤让我的小骨偶尔觉得疼——医生说那是心理作用，为了转移这疼痛，我开始
烟。当向缠着我回去恢復训练的时候，我故意在他面前烟，小憨批被呛得泪都来了。他要我戒烟，我说你能抱起我一百个蹲，我就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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