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 - 五

    朝仓玉绪认为自己总能够看见黑崎一护，是因为他很明亮。

    像窗外照耀的太。

    也像她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地方。

    灿烂的，耀的地方——她过去的家。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总是会自发地追随被太照耀的地方走。即使那会儿她走起来还踉踉跄跄的，走两步要用手扶着地板稳住自己，边跟着的母侍女们还在神张地虚扶着她，她也执着地要往自己能够看见的最明亮的地方靠近。

    没等走多几步，她就被人提了起来，有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被笼罩的那一瞬间，世界无比的安静，明明在最吵闹的夏日，风声，声，蝉鸣声，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伴随着夏日的温而变得躁动不安，如同一锅沸腾的。

    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仰直视，一个不轻不重地抚摸落在脸侧。

    最初能记事的时候，她没见过，和脾气不太好的母亲一起住在黑漆漆的小房间里，最常的事就是趴在窗对着落叶满地的院发呆，听着母亲，以及边围着的母和侍女在谈论那位神秘的。

    那时候的是她们织造来的一个恐怖的影。

    母亲总说她残忍，说她杀人如麻，要警惕她。

    母侍女们说她可怕，说她心狠手辣，要小心她。

    后来母亲去世，底事的人趁这个机会浑摸鱼，克扣她的用度。她开始吃不上饭，甚至过冬的用都被挪用。饥寒迫之，生了大病，烧烧得神智不清。意识浑浊时，她看见自己这间黑乎乎的房间里有光亮照了来，千万丈明光落在她上，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死前见到了什么神迹。

    等再醒过来，病好了，边的一切也都变了。

    她第一次见到了活在他人传闻里的，能与日月争辉的。

    只是没等她多看几，远方丛云突然破开了一角亮白的光，笔直的投而，云层被一刀划破，顿时了无踪迹。前的金光骤然破裂四散，碎片里折一张张支离破碎的脸。

    她这才回过神，明白自己又毫无防备地被拖了幻觉之。

    只是这一次明白得太迟，清醒带来的副作用远比过去任何一天都来得烈。额角两边发涨的太像是正在被人凿两颗钉，撞击声沉重的落，一次比一次用力，她疼得神魂愈裂。

    “朝仓同学？朝仓同学？”她满冷汗地抬，前能够看见的都开始扭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变得模糊扭曲，淡黄的桌面散成一个个零碎的方块在半空肆意飞舞，询问声突然变得极远。前的一切——屋，墙，地面开始化，房屋的骨骼因此而暴在外，死去很久的遗骸又一次冷气森森地暴在外。

    “……你还好吗？”不知是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她分不清，“朝仓同学……朝仓……”

    “我……”她魂不附地站起来，刚踏第一步，就被自己的凳绊倒。脑袋砸在地上时，自保的疼痛机制将她从混的场景离来。有很多人凑到了她面前，他们的脸在前叠变换，每一张脸都显得如此的熟又陌生。

    她几乎要落泪。

    张开嘴，虚弱地说：“……我要回去。”

    回到哪里？

    她也不知。

    有人在她从地上起来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却被她电一般甩开。这时疼痛卷土重来，四肢开始变得迟钝，像是被了千斤重的铅。她的声音被封存在躯壳之，自向外的痛犹如蛛网缓缓遍布全，不放过任何一的空隙。

    她的记忆现了明显的空白，本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的教室，怎么摆脱了后跟着的老师和同学，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走。

    她唯一记得的，是疼痛。

    用袋里的工刀划开的疼痛，开绽的痛苦短暂的驱散了令她昏脑胀的煎熬。前的一切都变得如梦似幻，她看着自己走过的泥路又翻起黄泥，风沙掩埋了两侧楼，光刺，她摇摆不定的黑幻影如同梦里密密织的树影。

    “为什……么？”她混的神令让她像是奔波了大半生般疲惫。

    电梯叮当一声停稳，她的额正靠着冰凉的墙面汲取力，睁开睛。前能够看见的是一扇扇连的障门，陈旧的，暗沉的木板，发黄的窗纱，以及嘎吱嘎吱作响的天板。

    她面白得吓人。

    跨过这扇门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看着自己手握着的回家的钥匙——一截已经彻底枯萎的樱树枝，腔之忽而泛起一阵苦得人前发昏的滋味。在这一刻，在心底腐烂了的回忆又他令人无法割舍的面目，让她眶又酸又胀，那溃烂的永不再复活的过去，顺着泪止不住地往外逃窜。

    她闭上睛，将钥匙送大门的钥匙孔之，树枝彻底碎裂。

    屋里漆黑得诡异，她踏玄关，像是把自己喂了匍匐在黑暗里的异兽嘴里。

    她知是假的。

    所以她又给自己一刀。

    屋终于恢复了光亮，只是手里的工刀却变成了蛇蜿蜒着趴在手腕上，凉濡的蛇腹粘在肤上让她的肤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疙瘩。

    她盯着冷的蛇目，无动于衷地给自己多添了条伤。

    回忆丧失了攻击后，企图利用恐惧来控她。可是恐惧是最小儿科的工，很早之前就对她没了作用。

    玄关的电话响起时她已经脱力坐在墙角，自暴自弃地不愿意再挪动自己。

    等铃声响过三次，她还是接了。

    “玉绪。”游快的声音令她的视野又明亮了一些。

    “游。”她用力地了气。

    游立刻听她的语气不对劲，“玉绪，你怎么了？”

    “我？”她把电话拖来抱在怀里，电话线被拉绕在手臂上，过不了多久也许会变成蜈蚣，蛇或者是别的什么丑陋的东西。只是游的声音太真实，夯实了她几乎要崩塌的防线，“我大概，又病了……抱歉。”

    生病了，才会看不见自己生活的世界，才会分不清自己边的人，才会错把回忆当经历。

    “只是，这次我已经不想……回家了……”她抹去脸上的泪，声音无比疲惫，“我很难受。”

    电话那边的声音忽然只剩了刺啦刺啦地电声，游的呼唤变得模糊。

    “难受的话……死掉不就好了吗？”她舒缓的笑停在脸上，游天真的声音还在耳畔，幻觉见针，往她最痛地地方扎了一刀，“死掉不就好了吗？”电不断的将声音递到她的大脑里，远比任何幻觉都要残忍，一刀接着一刀地往她心上。

    最后一刀落在手腕上，用力地，极地，血如涌泉。

    她找回了悲痛的声音。

    等到她冷静来时，她认为自己大概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