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一枕槐安 - 第四章“你把缮兽山之事告诉我便算补偿如何?”

    我脑“轰”地就成了一片浆糊。

    其实缮兽山的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前再推上个几百年，各宗之间多的是勾心斗角互泼脏的丑事。不过是近来各大宗门都相安无事，在平静得几乎无聊的关忽地冒来这么一件事，于是自然少不了关注。

    事发那段时间宗门里的小师弟师妹们总喜叽叽喳喳围在一块，我也凑闹听过几次，才依稀知了些，却终归不算多。

    但当时候传最广的版本多说的是，这余桓倾慕前山主虞泊冽，求不得便走火，痛杀手。

    此事本该是天衣无，因着在山主闭关之时理应潜修修炼，远离山一切事项，不允许弟通传。偏偏这余桓气数太差，还不待他完事后逃离山门，缮兽山如今的山主英栀便因急事求见虞泊冽，于是发现门主遇害一事。

    再之后便是顺藤摸瓜，查门主房留有有余桓残鳞，且他对于山主遇害之时的行程始终代不清，甚至几度以记不清为由搪。

    于是便成了这血案有且仅有的嫌疑人。

    在一系列询问之后，自然而然也便成了这案件的凶手。

    我对此了解实在不多。

    但我敢确信的是，就在我这浅薄记忆的版本之，余桓与英栀，绝没有血案审判以外的集。

    所以……这帮混血小妖究竟是怎么来的？

    我神古怪地盯了这帮小妖一阵，料想他们自己也不知世，索便打消了询问的心思，只凑上前去，稍稍和蔼模样，试图同他们拉关系。

    大约这崖底对于好奇心正旺盛的小孩们来说当真枯燥，于是连我这样一个略带危险气息的陌生女人都成了极引力的“玩”。

    在被五只混血小妖团团围住左右拉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我对于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行为产生了极其重烈的后悔绪。

    然而只有一瞬，因为很快我便沉醉在周遭一句句糯但并不利索的“祁”当了。

    在余毅、余迩、余散、余思、余雾的殷切期盼之，我几乎把上的乾坤袋翻了个遍，总算摸几样勉可供他们玩耍的件。

    原该是法的，可惜我现在没了灵力，难以驱动，看起来便不过是个雕工些的灯笼串罢了。

    我本还担心他们不喜，谁知才刚拿到手上，就险些被他们激动跃起的动作扑倒在地。

    惊得我匆忙将法递送去，也没仔细看究竟是分到了哪一只小崽上。

    于是这法就被转着换了几圈，让他们举着“哒哒哒”来回奔跑，嬉笑打闹。

    若是放在三个月前，有人这般对待我的法，定然要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但，反正我也已驱使不了这法，拿来哄哄孩，也算是尽其用。

    话这么说，多少是有些自我安的意味，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在余桓开门之前，我和这帮小家伙还不知要相多久，与其摆个臭脸，还不如努努力同他们搞好关系，这样就算去了，也能拉近些同余桓的关系。

    同是天涯沦落人，至少不要闹僵才好。否则没了灵力，别说是走去，就是御寒我都成问题。

    好在这帮小家伙倒是一没遗传余桓那冷冰冰的模样，混熟之后一个个都跟炉似的，见我没灵力傍冻得发抖，便索都化了绒的鬣犬形，团成五个球，窝在我上，着实和不少。

    只是这我见得越多，便越觉得像极了英栀。

    那抓耳挠腮却无从得知的觉着实不好。

    但好在不过五日，这扇门便被余桓打开了。

    为乾势的我在石门打开的瞬间被嗅到了顺着隙飘室的丝缕信香气息。

    那是来自一位乾势的信香气息，虽极淡却不失侵略意味的兰香气息扑鼻而来，我浅浅咳了声，一抬，却碰巧撞上余桓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抿了抿，偏过，伸手在颈后的位置了几，我这才觉得空气之的那压迫消散了去。我略带激地看向余桓，他却只是淡淡撇过，把柔得像一般的目光投到几只争先恐后扑上来要他抱抱的小家伙上。

    我原以为他是懒得理我，于是便脆自己凑上前，等着和他搭话。

    却不想我才刚凑近，便不经意瞧见了余桓结上那还未散去的红咬痕。我视线一慌起来，一瞟又撞上余桓依稀还带着半泪痕的尾，心一尴尬得七八糟，连看也不敢再看，只木似的，把视线直直落在地上，似乎正张寻找着哪一块泥更有趣些。

    直到余桓终于安抚好小家伙们，又平复了心绪，分心思来招呼我。

    “祁仙。”余桓顿了顿，似乎想通过我的反应来判断接来该说的话，然而我正不知如何面对这尴尬境况，几乎连也没抬，潦草“嗯嗯”两声，又接话问：“怎么？”

    “前几日的事，抱歉。”这几个字他说得极慢，仿佛多艰难似的。

    我有些茫然地望着他，还没想好接什么话，他顿了顿，也不等我回答，便自顾自又说：“这几日……谢谢你。”谢的好比起前边的抱歉，又多了几分艰难似的，他在嘴里不知打转了几圈才慢悠悠吐来，一说完便沉默去，再不多一个解释的字。

    然而确是足够诚恳的，能让人听真心实意的味来。

    我本也没打算同他计较先前的事。

    这几日我设地想了想，若是我同宗主有了孩，却还被宗主亲自镇压受罚，冠上残杀前任宗主之名，只怕我早就怨天尤人，走火了，断不可能如同余桓这般，竟以一己之力将孩养得白白净净，还能善待一个偶然闯的修士。

    余桓的脾实在叫我羡慕，也佩服。

    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借此机会，对上余桓着歉意的清冷碧瞳，平心静气直白开：“你把缮兽山之事告诉我，便算补偿，如何？”

    我望着他，那底闪过一丝错愕，而后传来的，是一句轻如呓语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