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 - 第91章

    施羽京没有急着车，转对政宗实谢：“政总，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不客气，互相帮忙，正好你找到了工厂代加工，我有这么一个意向订单，何况单价和事项都是你在谈的，辛苦了。”政宗实展笑，角的细纹透疲倦。施羽京微微一愣，政宗实鲜少表现得如此客气，他问：“没休息好？”“还好。”政宗实说，“后续有需要帮忙的再联系。”施羽京想要伸去的手便收了回来，放在大衣袋里，“今晚本来还想请政总喝个酒。”“明天早上要开会。”语气很平和，无奈摊手，“工作日没有那么自由。”施羽京会意，袋里的手指抖了一，半开玩笑地问：“大忙人啊，那周末呢，政总还有时间单独喝一杯吗？”“……羽京，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政宗实委婉地看着施羽京，施羽京无法从男人的笑的睛里读愉悦的绪，只有礼貌蓄，“让金先生联系我的助理就好了，有突发况我会让负责人跟你沟通。”政宗实念过很多次施羽京的名字，从语调里略微不同的起承转合，他能轻而易举分辨来政宗实的态度。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政宗实的态度也很简单清晰，无非是行与不行。“哦……不是工作呢。”施羽京凉凉地说着，手不禁握了拳，指甲陷掌心，面肌的颤抖幅度不大，而这句话声音太小，政宗实皱了皱眉，疑惑的表，似是问“说了什么”。施羽京说“没事”，很快端一个大方明朗的笑容，伸另一只手：“知了，后会有期。”“慢走。”政宗实自然地和他握手，松开，“后会有期。”施羽京上了车，后视镜里，政宗实在原站了一会儿，便转离开了。施羽京知，他们就这样仓促突然地结束了。和五六年前的结束不一样，这一次是彻底地、从政宗实的生活里剥去，像剥橘，一整层脱骨地撕掉。可与此同时，不知为何，施羽京前所未有地放松，连续好几天的熬夜，终于舒一浊气——似乎频繁接对韩业务之后，他的格也如韩国人般，咖啡比血更可靠，整宿整宿不睡觉。车气里充盈着雪松味，熏得他睡意上，袋里握的拳慢慢松开来，从大衣夹层取烟盒，拿一烟，夹在指间，但没有燃的望。金助理在一旁用韩语轻柔地同他汇报他今日不在公司一天的事宜，末了，提醒他晚上有航班，是去日本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直接送他去机场。施羽京一没有记起来在日本有什么项目，正想抱怨，金助理“啊”了一声，告诉他，是从接的前任私人助理那里得知他一年前就给自己定好的生日假期。

    十二月他计划去箱泡温泉，只不过当时助理说要定双人票，金先生以为双人是包助理一份儿的，金先生直言想请假回韩国、不打算陪同，但依然替他了这个安排，照双人行的标准预定了酒店，定制了路线细节。同时很贴心地说，“如果没有人陪同的话，我可以单独再一份个人版行程给您。”施羽京宽地笑起来，夸赞他可靠，打开平板，白纸黑字的电合同上弹金先生用蓝牙发给他的《箱温泉之旅》手册，容是日韩三语通版。而返回界面，便是尚未来得及关闭的电合同。这是政宗实答应送给他事务所的开业大礼，原本是施羽京随一提的额订单，意料之，政宗实雷厉风行地承办了。他想这是他会政宗实的原因。说一不二、绝对地可靠。而这也是他能从政宗实那收到的最后一份礼。纠缠这么多年，他似乎很累了，当然有可能只是今天特别累，七个多小时，几乎没有休息。政宗实蓄地表达不再联系的意愿时，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两人会吵架，那时候政宗实说别联系，就算面不显愠气，气还是带有怒火的，纵然他生气的表现形式是拒人千里的冷漠。但这次他们都很平静，政宗实甚至对他格外和颜悦、彬彬有礼。施羽京没有多意外，这一刻迟早要来，他甚至不想去究原因，反正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他和政宗实，都不算侣，谈何亏欠？一笔钞票一笔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计算得净利索，施羽京不认为他吃了亏，政宗实亦仁至义尽。后会有期。施羽京默念着这句话。合同上甲乙丙方的签字，龙飞凤舞，施羽京摸了摸政宗实的名字，抱着轻薄冰凉的平板，在副驾驶沉沉睡了过去。在外用过商务晚饭，又折返公司加班，等回到家，政宗实没有碰见政语。他这几天一直忙于和韩国公司的合作，鲜少回家，至少在月底圣诞假之前，许多外资业务都需要一个收尾。而今年过年早，一月旬便是除夕，财务门忙得脚不沾地，许多清算审也需要政宗实过目。着外项目双重压力之，还得忍受人力资源的总监一开会就话里话外地和他抱怨奖金薪资的问题，说今年公司效益一般，各大企业如何调整奖金，有的企业只发了十三薪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