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风 - 第202章

    云词没有去李言家。他在灯火通明的夜里，一个人去了曾经除夕夜，坐在三车上逃窜过的地方。寒风四起，街上到都挂着红装饰，和去年一样。他让司机把他放在路，然后照记忆，沿着当初的路线走那条视野开阔的街。只一年，街也变了。原先绝佳的观赏视野不见了，因为前面一片区域开始建楼。云词还是找了个地方，曲着坐在街边的石墩上。有大爷推车路过，停来问他：“大过年的，在这什么？不回家？”云词说：“看烟。”大爷的音带着乡音：“这里今年应该是没烟咯，去年倒是有，今年想看的话，估计得到南街那去，那边视野好，很多人都特意赶过去放。”他又促：“现在过去还来得及。”“谢谢，”云词没打算走，只说，“我知了。”大爷还想说什么，忽然后响起烟升空的声音。接着在这个视野不太好的地方，一大片烟凌越过楼，在夜空闪烁。满目都是绚烂的光。这场烟持续了很久。噼里啪啦的。亮了整片夜空。“奇了怪了，”大爷有打脸地说，“今年这确实应该没人放烟啊……”大爷也琢磨不明白：“难是觉得南街那片人太多了？”云词对着夜空的烟看了一会儿。然后垂，微信联系人列表里。他认认真真地在某个聊天框里敲四个字。[新年快乐。]只是敲完之后，的不是发送，而是删除。……然后寒冬又匆匆过去，迎来又一年炎夏。大三开学。平在开学第一天，郑重其事地开了一次班会：“大三这个节非常重要，知重要在哪儿吗？等你们明年到大四，大家就要去实习了。提前社会，去找自己适合的方向，开始慢慢地脱离学校。”对平来说，每年的毕业季其实不是离别的时刻。离别的时刻来得更早，从大三开始预演，再过一年，班里的空座椅会变得越来越多，整间教室就这样被空置了。社会。云词听着这四个字，在台想，社会可比南大这所学校大多了。到时，即使是相识的人，也会逐渐消失在人人海里，奔向各自的未来。台上，平继续说：“然后咱们今年最重要的就是法考的事，关于这方面的注意事项，我发在群里了，你们注意看班群。”他说完，很多人窸窸窣窣地去看手机。

    平拍桌：“我不是今天发的，我上周就发了，你们全都不看消息？放假在家，学校里的事就不了是吧？”云词低，去看手机。第一看到的不是班群，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最上。他微信列表的置还是原来那个，风景像静静地待在最上面。连备注都没有变过。还是表白那天，在宿舍楼楼里，虞寻拿他手机输的那串让他想当场分手的备注。全世界最帅的男朋友。云词对着这行字看了会儿。李言的消息弹来：[打球你不去，游戏你也不玩，今天我生日，晚上唱歌你总得给个面。]云词总算松动：[几]李言：[十？晚有气氛。反正现在大三了，走读的人一堆，不用照那个破时间回寝室了。]李言：[周文宇在校外住，太晚的话咱们也可以去他那。]云词在自习室待到快十，才往校外走。李言发来的地址是一家新开的ktv，离学校稍有一段距离。李言：[你迟到了兄弟。]李言：[丑话说在前面，迟到的罚三杯。]云词已经店了，店面大，装修得富丽堂皇，大理石瓷砖铺满整个大厅。服务人员推着拖车在廊间穿梭。他一边走，一边发消息。yc：[六杯都行]yc:[再送你三杯]沿着狭小的廊往里走，左右两边都是包间，嘈杂的声音从掩住的门里传来。灯光很暗。灯红酒绿的。他走到尽，意外撞上了个人，手里给李言带的礼也掉了。云词忙收起手机，冷声说：“不好意思。”他说完，才抬看过去，看到一双曾经他无比熟悉、但现在已经变得陌生的睛。那人手里拎着袋东西，手指没怎么使劲地勾着，塑料袋里装着罐装啤酒。盛夏时节，他上穿了件黑t恤，且削瘦。他站在廊尽，五光十地灯光打在他上。面前这人发剪短了，上还是沾着难驯的散漫和随意，只是那些气息被藏得很，像是被什么很地包裹住了，就连向来妖冶的眉都显几分冷郁。几秒的时间却像过去很久。漫地能将人淹没。直到虞寻弯腰，随手捡起地上落的礼盒。然后他伸手，把东西递给云词，声音仿佛隔着漫的时空传过来：“你东西掉了。”云词大脑空白一瞬。接着迟缓地想起来这竟然是他们那次之后，第一次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