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六岁 - 第63章

    渐渐的语气也不怎么平静了，甚至还在发抖，很明显有了颤音。还有泪了嘴里。真他妈的烦。又一次抹掉脸上的泪，郁初死死看着陈商，一字一字地问他：“为什么骗我？”陈商心脏被什么攥住一样，他没有否认自己知郁通已经去世的事实，“对不起，我当初只是不想让你太难过，也想着正好有理由能让你不那么排斥我……”他也想过很多次要怎么告知郁初真相，但没想到被一份突如其来的遗嘱打了一切。“我看起来很好骗吗。”郁初听见陈商说了什么，但他现在没办法很好地思考，他知这事儿跟陈商没有太大的关系，陈商唯一的事就是骗他他爸还没有死，但是他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绪了，“他死了就死了，又能怎么样。”他前言不搭后语，“你看我等他的消息，是不是觉得很好笑。”“不是。”“还是看我是个孤儿，很同我。”郁初一气，调整好绪，“没有什么好同的，我自己能活去，又不是活不去，你不是调查过我吗，不是应该知，我妈的丧事是我自己的办的，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有必要吗，没有必要骗我，骗我有什么好。”郁初哽咽着：“对，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儿一样，可是你是谁啊，你谁都不是，你跟我又没有血缘关系……”这些话刚来，陈商的手覆在郁初后脑勺，往前一揽，把人揽了自己怀里。迎面就是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郁初的声音全被吞了温的膛，一没能发声音来，但这几日来一直压抑着的绪、莫名其妙朝着陈商发的脾气，突然好像找到了宣。陈商似乎并没有在意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抬起手摁在郁初后脑勺，把人结结实实自己怀里，叹了声气，“郁初，想哭就哭吧，你父亲的事是我的错，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郁初的手垂在侧无安放，他颤了一，本来生生憋回去的泪在这个时候跟决了堤一样。他哭得没什么动静，只是陈商抱着他，自然能受到他因为哭而带起来的全的震颤。陈商只能一一替他顺着后背，脑里却在想，在郁初这儿，他还是什么都不是。小孩儿还真是会伤人心。但郁初这会儿正在伤心之，这气上的话也不能当真。陈商这么劝自己，心底却还是有几分无法掩盖掉的难过。郁初哭得并不久。他只是这几天压抑得太久了。难过，说不上太难过。只是突然知自己变成了孤儿，从前还有什么期盼，现在彻底没有了。但事实上从他妈去世开始，他就应该接受了自己变成孤儿这件事，不是吗。推开陈商的时候，郁初才发现，还有一件让他难过的事。自始至终，陈商都没有什么绪起伏，哪怕是他说了伤人的话，陈商也没有生气。就好像那是无关要的事。确实是。

    从一开始，陈商就把他当成小孩儿。只要他成年，陈商就会离开。也确实是因为同，同他一个孤儿，陈商才会来照顾他。郁初掉泪，垂，神又平静了来，只是声音有哑，能听来刚刚哭过。他说：“吃饭吧。”没料到郁初恢复这么快，陈商愣了，“好，我买了你喜吃的番茄炖腩。”郁初一声不吭拉开椅，就好像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陈商担心地看了他几，最后还是怕他饿了，把菜全摆了来。这顿年三十的晚饭吃得非常平静。平静到令人心慌。陈商隐隐觉到有什么似乎不一样了，但他现在不知该说什么。一方面确实怪他没有告诉郁初真相，另一方面，他自己心也受到了影响，但他不能表现来。陈商吃饭慢，郁初也难得跟着他慢了一回，再加上他确实一整天没有吃了，有些不知饥饱，不知不觉吃多了，还是陈商放碗筷问他：“是不是吃撑了？”郁初已经吃了三碗饭，他平时最多也只能吃两碗。郁初愣了，没有反驳，哦了声，放了碗筷，才觉肚涨得难受。“我睡觉去了。”郁初忍着肚的不适起。陈商看了时间，还没有到十二，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他应了句好，在郁初卧室之前说了句：“新年快乐，郁初。”郁初脚步顿了顿，“新年快乐……哥。”最后一个字，声音很低。但陈商还是听见了。他猛地抬, 但郁初已经了卧室，并且很快地关上了房间门。陈商心一滞，总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去说些什么, 哪怕是现在去跟郁初吵一架, 告诉郁初, 他因为郁初那句你谁都不是而生气了。但他又没办法真的去和郁初吵架。郁初有句话没说错，一直以来, 他都是把郁初当小孩儿，把自己放在一个辈的位置上, 一开始选择照顾郁初也确实是因为同。那么后来呢。陈商仔细反思了一, 觉得自己没办法对自己家小辈到这些份上，他也没有什么非要当别人辈这奇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