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净角的一片红,酸涩去而复返,成为最后的尾调。很过瘾,很过瘾。好像那场梦如果变成一杯酒,就应该是前这一杯,什么味都有了,又都不够满。喻遐还有遗憾,还有愧疚,还有不甘心。接连不断一杯一杯地自己,咙得喝不去,就再来大半杯冷。喻遐想,他一定会醉的,以前连喝酒都很少,更没有醉过,不知醉是什么觉?他恍恍惚惚,暗自说:“醉了能梦吗……?”梦了,那梦里能有姜换吗?哪怕知答案,他也好想问姜换一次,“当时我妈妈去找你,为什么要顺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问他,“怎么突然不理我了?”你不担心我难受吗?是过分信任,或者太不在乎?有姜换一句话他就有了往前走的方向,可以毫不犹豫地继续持。可是你到底会怎么想我呢?……手边的杯空了,摇摇晃晃地顺着桌面到地毯里,没摔碎,残酒撒来,冷风搂窗的隙,带走了一若有似无的香。喻遐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翌日,手机声不依不饶的响了数次,喻遐终于朦朦胧胧地睁开了。鼻,睛涩,痛,站起第一步走时了差摔倒。宿醉的害刚刚开始困扰他,喻遐看向歪倒在一边的杯和瓶,脑里像绷断了弦。嗡的一声。他居然喝完了?铃声不知多少次地响起,喻遐拖着四肢疲从沙发里把手机找来,视野有模糊了,思维也不连贯,好像不认字似的好几秒钟才辨认屏幕上的来电人写的:婶婶。喻遐接起电话,习惯地喊了桑立雪一声。对面好像没听见似的。桑立雪的声音逐渐从常态到急躁:“喂?喻遐,喻遐,你在吗?喂?……”我在。张嘴时牵动燥肤,角裂开一条,痛得他好像被刺了。然而,喻遐很快意识到不是信号,也不是桑立雪突然听力了问题,他了型——却并没能发声音。残余醉意被这一激灵吓得彻底窍,喻遐摸着咙,只有,不是很痛。他急急地了几次吞咽动作,终于听见间一声闷响,犹如打通哪里以后,他听见了自己像旱了几百年、哑到骨髓里的声线。“婶儿。”
“哎呀!你声音怎么啦!”桑立雪吓了一,“你是喻遐吧?生病了?嗓问题?”喻遐庆幸刚才只是生理反应,心有余悸,简单跟桑立雪说了几句:“昨天熬夜着凉了。我可能有冒……没事,一会儿吃药就行,婶儿,别担心了。”他说得慢,思维也在逐渐回温,先前许多东西立刻扑面而来。首当其冲的是被公开的秘密。桑立雪知了吗?喻遐不敢问,一个劲地反问桑立雪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怎么了?您找我有事?”“我听说你妈……孟妍那天去了趟家里,她为难你了?”桑立雪问完,又自我埋怨,“哎!昨天就想着问你这事儿了,结果临时忘了,我这记……小喻,她没把家里什么东西拿走吧?没欺负你?”“没,她给我拿了……她,她给爸拿了医药费。”喻遐嗫嚅着,把真相遮掩过去。桑立雪一愣,似乎很不能相信孟妍会这事,半晌,“哼”了声:“算她还有良心,谅你不容易!”多好笑,就在半年前,孟娆对喻遐还是一一个“不谅大人”。讽刺并不能让现在的喻遐心轻松半,他问:“婶儿,你只为了问妈这个事吗?已经解决了,医院那边我今天过去吧。”“诶,你不上课啦?”喻遐心,还上什么课,他答辩前都不会去学校了。“大四,不用上课了,我把毕业设计完就行。”喻遐说,“我去医院吧,你和叔叔今天谁休息?我来替你们。”桑立雪笑了声:“傻孩,今天是什么日你忘啦?”喻遐翻开日历看。桑立雪说:“今天最后一次检!”她喜气洋洋,喻遐也记了起来——喻庆涛年前就在努力院,但一直耽搁到现在。这是大事,自己的痛苦伤怀比之不值一提,喻遐持要过去。桑立雪拗不过他,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两人又说了几句诸如喻庆涛功夫不负有心人,以后大家互相帮助,一家人把日过好……之类的,才挂了电话。桑立雪听起来一无所知,但喻遐那气却怎么也松不了。事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最大的努力,惟独不想让家里人知。很痛,声音嘶哑,脸浮起来难看得要命。喻遐掬起一把冷拍在脸上,轻微的刺痛,他的宿醉却因此有所缓解。不死心地再次拿起手机。没有短信,没有私聊,没有未接来电。姜换真的没有联系他。恍惚间他回忆起和姜换最后一次对话时,他们丝毫不提视频,只聊金橄榄,他祝贺姜换提名,姜换则说,“我会去东河。”就像明市街边的告别,谁都没有提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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