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雨明天结束 - 第77章

    “你喜我，所以想你也依赖我一。”他说，声音轻轻慢慢，“先继续读书吧。”喻遐抬手了角，但这一次没有泪。一个泉从心底冲破赤地，汩汩淌着，经过每一条地心的隙后就奇迹般地治愈了陈旧皲裂，然后迅速地让那里冒了属于新世界的绿意。并非一个份、一次援助就被治愈，喻遐忽然到了久违的疲惫。撑太久，他说着不愿不肯，心多少期待着某一天有个人能分给自己肩膀，而现在，姜换陪着他说“你依赖我”，他就拥有对抗世界的勇敢。即使他本不需要对抗世界。“我会还的。”喻遐固执地守底线，“算你借给我，等我有钱了就还你。”姜换料到他会这么说，摸了摸喻遐的发：“不急，慢慢还。”喻遐，再笑起来时好似一就写了所有负担，即便知只是暂时的，至少这个夜晚他可以不必多烦恼了。“走吧。”姜换伸手去开车门。喻遐叫住了他：“我来开，你今天都好累了。”姜换狐疑地看着他。“毕业就跟着当时的朋友一起考了驾照，但我后面一直没开过。”喻遐说，不知哪儿来的信心，直觉姜换会包容，“要不要让我试试？”姜换说：“手。”喻遐乖乖摊开，然后车钥匙被放在他的掌心。最后还是姜换坐在副驾驶，不太放心喻遐很久没摸过车后的熟练度，手把手教他火、换挡，等cao作手逐渐回温，才指着喻遐驾驶车速爬上了沿海公路。夜后这条白天的网红公路往市区的方向车量减少，喻遐一开始有不适应，姜换帮他看着，俨然半个教练。开车只是熟练度的问题，喻遐考驾照时四个科目都是一次过，学会了就不容易忘记。等上第一个立桥时，他单是开车已经完全没问题了，不仅三个方向的后视镜都能兼顾，还空一心二用地找姜换聊天。“你在东河还买车？”喻遐问，奔驰e级轿车在他们那个圈里规矩，开在路上不过于引人注意，也比一般商务款多了动与时髦。姜换摇：“安妮帮我租的。”喻遐打转向灯的手一抖。姜换察觉到这个动作，板着脸说：“小心开，蹭了我们回要赔钱的。”

    “知了。”喻遐小声反驳，即便清楚万一蹭了姜换也不会真和他算账，但他仍更仔细地把车认认真真cao控在最间的直行。副驾驶上，姜换几手机屏幕，开始播放一首没有歌词的后摇音乐。贝斯声与鼓轻柔地叠，吉他拨动琴弦时有了效果加持，变得如同滴一般清脆，车低沉的发动机嗡鸣从没有方向的角落共同震动。街景仿佛跟着悠扬节奏倒退，喻遐偶尔一抬，后视镜里，姜换的睛始终凝望自己。再次聊天是在岔路，等红灯，喻遐问他：“你去哪儿啊？”“你家。”姜换说得平淡，“方便么？”想陪一陪喻遐。上次开门遇见孟妍两妹的心理影尚未消失，但喻遐沉默了，说：“好啊。”房间依然狭窄，姜换在他家里又过了一次夜，第二天离开时问他能不能在喻遐住的地方买个可以放电影碟片的机。虽然没有明说，但姜换从那天起就开始住这里了，喻遐不清楚他怎么对经纪人和其他认识的同事解释，他看着被动接受，心却在姜换和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时就想主动挽留。推免报名的最后一天，喻遐把填写完毕的表格送到学工组的办公室，为了以后照顾父亲方便，他仍把东河大学填在了意向学校的第一个。得知消息后乔小蝶主动联系喻遐，问他愿不愿意选自己当导师，接着系里更资的博导也给喻遐发了邮件。他好像一变成了香饽饽，但喻遐明白有些是走形式，最后先答应了乔小蝶。毕竟，在临镇时，徐锐青给他难堪，乔小蝶目睹全程却并没有嫌弃他什么。面试被安排在一周后，假最后一天的午，喻遐正在医院陪父亲，收到了一条来自蒲柳的推送：“公示啦，第一名！”这么说很自负，但结果确实在喻遐的预料之。他去看到自己的名字，想了想，截图后打算一次见面时给姜换看。重新抬起时，病床上的父亲正目光柔和地望着自己。“有好事……？”听见这句简短却连贯的询问，喻遐一愣，随后差激动地站起来。秋后不再炎，喻庆涛就况好转了一些，最近还多了两手指能动，医生说恢复周期缩短的可能非常大。在别人听来呕哑嘲哳的声音组合来字句条理清晰，喻遐在那一瞬间几乎想掉泪。他想，今天发生的好事真的太多了。喻遐把手机拿给喻庆涛看，心里其实忐忑，他想读研，喻庆涛和喻庆源夫妇都知，但他始终没从几位辈得到明确支持，担心他们觉得自己不理智。了会儿时间，喻庆涛才读清标题，视线转移到喻遐上，然后勉力朝他笑了笑。“去吧。”他又说，“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