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喻遐半个字也没透给姜换。忍住再一次要决堤的酸楚,他收拾好绪,说话时没有起伏显得好像十分平静:“那车票就谢谢你了。”姜换受不了他:“不用,别这么谢来谢去的。”他应该没有看来吧,喻遐想了想,不切实际地给自己留了一线希望:“什么时候你来东河,我再请你吃饭。”姜换没要他有零有整的钞票,他让喻遐收好,行程还,不要再丢。他说这话时多少有调侃,喻遐边整理零钱边也不抬地呛:“你不要乌鸦嘴,万一钱真丢了我就找你负责。”“好啊。”姜换开朗地说,“但你又没我电话号码。”喻遐:“……”喝了两壶茶后好像变熟了一,和他的对话不像朋友肆无忌惮,却也比只见过几次面、上过一次床的关系要放松。喻遐不知姜换有没有过其他一夜对象,但他执拗地认为姜换可能没遇到过自己这类型的,正在新鲜期。又穷又要面的类型,年纪小看着还不太懂事的类型,仰望他而不追捧他的类型。姜换帮他,应该多少有一好奇心作祟。承认就是比姜换各方面矮一截以后,喜他变得更顺理成章,和当时对袁今的好不同,喻遐喜姜换,是引力、激、崇拜与追逐的综合。所以姜换对他好一,他开始试着找依恋姜换的意义,与靠近姜换的初衷不谋而合。茶喝完,姜换又问喻遐现在去哪。他如实说了不知。“我等要去明市接人。”姜换说,“车是明天晚上的,一起?”“一起买大票吗?”“找彭新橙。”姜换随手喻遐的后颈,因为差,这个动作他来格外顺畅,带着晦暗不明的,“我们开车去,又不远。”姜换什么东西都没带,直到他们找编剧彭老师要了车钥匙,拐上速,喻遐才知他去明市接的人是谁。姜换说得云淡风轻,一儿也不在意这个,却不知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对着他窦初开的喻遐如遭雷劈,差车逃走。喻遐后来后悔自己多问了那句话,他不问,说不定就能装聋作哑。他调低车载电台的音量说:“你去明市有事吗?别说是为了送我,太吓人了。”“确实不是专程送你的。”姜换打着转向灯,聚会神,忽略喻遐表变化,“明早到去火车站接人,褚红要来。”“褚红是谁?”“嗯?”姜换面如常地说,“是我前男友。”喻遐手指一扣住车门,上了锁,否则他刚才用力非得在速路打开。但幻想自己与摔沃尔沃无异,被这句话刺激得打了好几个,破血。
他声带发着抖,众多声音嘈杂地吵了好久,喻遐始终没再说话,或许他说了,因为姜换好像也和他聊天,只是喻遐全不记得。为什么要接前男友?那是谁,为什么不靠谱的八卦里没有现过这个人?分手多久了,怎么分的,现在还见面?你们会再续前吗,会破镜重圆吗?如果会的话为什么前两天和我睡觉?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还是你从到尾本没有,把我当什么人。……七八糟的杂音整整持续四个小时,在沃尔沃停在一间青年旅馆前随着刹车蓦地收束,喻遐的恼怒、尴尬、难受、委屈,汇集后竟然是一片死寂。姜换没急着车,转征询他的意见:“今晚就随便住一,行吗?”喻遐看霓虹灯落姜换的睛。他想自己的表一定不好看,要不怎么姜换跟摸猫摸狗一样摸了他的脸。心郁结,反而诚实地躁动,他碰了碰姜换的手背,对方顺势握住他。“别担心。”姜换终于对他多解释了两句,“我在这儿住过两个月,房间净,也没什么复杂的客人。”就跟真的很在乎他愿不愿意住一样。喻遐跟着姜换走灯火通明的旅馆大厅,登山包沉重地压着他所有抗议。他大概半年后才知这家青旅的老板是国一个很有名的第五代导演,在家乡明市了一张压缩时代的胶片,后来还成了不少电影的取景地。当,喻遐只惊讶于明竟然完整保留千禧年初风的旅馆,果然是云省最大城市。装饰是全着00年代来的,收拾得很净,前台接待是个相清瘦瘦的青年,年龄三十上。他认识姜换,直接叫名字。两个人不像第一次见面,青年拿着姜换的护照调侃他:“什么时候换掉这个照片?拍得太丑了。”姜换:“到期就换了。”青年不予置评,低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喻遐的证件,边敲键盘边说姜换:“差以为你终于放弃底线向生手了——大床房?”“双床。”姜换半趴在的前台,垂着手,“你能不能别脑补。”青年无所谓地耸肩,但也加快速度为他们办好了住。他对姜换提议:“等会儿请你吃宵夜?憋一肚话,找不到人讲。”姜换:“再说吧。”收起钥匙,他把份证还给喻遐前看了一,突然明白什么似的笑了笑。了电梯喻遐问他笑什么,姜换说怪不得别人以为你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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