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雨明天结束 - 第3章

    孟娆大约听是不用钱，火气稍平息了些，又问：“那得耽误多久？”喻遐答：“过几天就回。”但是哪天，他没说，他不想当着姜换把倒计时牌挂上。孟娆很不满意喻遐的回答，隔着千里之遥，喻遐也猜到她在皱眉：“放暑假了，现在这个况不好好待在家里照顾你爸，跑那么远去什么夏令营……”教训喻遐几句，她想起了正事，话锋一转，“对了，有个事儿我得通知你。”喻遐预不妙：“嗯？”“嗯什么嗯，不晓得好好说话的啦？”孟娆轻蔑地哼了声，说，“这事儿本来想当面跟你提的，但比较急，就先这么大概告诉你一声。你妈……”她顿了顿，像战胜某个心理障碍，音调再次升，“有个小老板，在滨城开品代加工厂的，条件不错，去年老婆死了，工厂太忙，他需要再找个女人照顾家里和孩。这老板的朋友联系到了咱们，觉得你妈跟他不错——”喻遐脑里有弦刹那绷：“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孟娆咄咄人，“你觉得呢？”“别想！”喻遐站起，他已经知孟娆的暗示了，但不让她把话挑明，还留着最后的礼貌反驳，“我爸会好起来的，他们两个人不会分开！”“不分开？”孟娆轻蔑地笑了笑，“你真这么觉得？实话告诉你吧喻遐，咱家已经商量好了，这事儿能成！”齿间一阵细微颤抖，喻遐抓手机：“你们怎么能这么！”孟娆冷哼一声：“你别忘了，孟妍是我亲妹妹，是我们孟家的人！她现在跟着你那半死不活的爹，负担重，辛苦，还看不到希望！我们要她的工作，让她和喻庆涛离婚！你要真为了亲妈生活好，就去劝……”“关你事！”喻遐不自禁抬声音，在这刻完全忘记了何地、旁边还有个姜换，全血沸腾，猛地冲了脑。“你他妈谁啊？！我们家的事不着你来决定！”孟娆尖利地“哟”了声，啧啧：“行啊，行啊！翅膀了？别忘了，你这半年的学费生活费、你爸的医药费都是谁的！要不是看你和你妈可怜……”喻遐一把挂了电话掐断声音，不解气，举起手机想往地上砸——脱手而前一秒生生地忍住了。他现在换不起新手机。手弱地垂，喻遐眶疼得不行，那句学费刺伤了他，振聋发聩。他心剧烈地起伏片刻，觉有骨在隐隐作痛。这通电话让半小时前的快乐骤然不值一提，喻遐知他迟早得面对。现实永远随时敲打着喻遐：父亲四肢康复治疗关键阶段的医药费，母亲打着几份工都无法满足的缺，学期的学杂费，永远还不起的人，他愈来愈远的想要继续读书的愿望……窘迫仿佛河滩上难看的鹅卵石，退后显现无疑。这是他自以为藏得很好也从未想过能暴在姜换面前的，失控过后捡起理智，喻遐不知还要怎么样。

    姜换会问吗，或者说姜换会在意吗？明知就算站在姜换面前了再怎么都是仰望。可他不想被姜换俯视，他有他的尊严。床单挲间一阵雨声似的，喻遐还没回过神，有人靠上他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战栗忽地被风拂过般止住了，喻遐侧过脸，刚要条件反地说什么，姜换用额抵着他后颈，幅度极小地蹭一蹭。他不用说，姜换替他表达了那句话：“没事的。” “跟你有关系吗？”换过的温，姜换抱着他，另只手状似无意地拿过那支手机扔枕。就像暗示他，“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没人打过电话”。神经还绷着，却不自禁地开始放松，就算边的人并非一个完的依靠对象，喻遐太需要抓住谁，证明自己还能呼。这次的亲吻没有任何暗示，姜换贴了贴他的嘴，仿佛在告诉他：如果心不好可以抱一抱姜换，如果还不能好转，那他不介意再跟喻遐一次。但这样一来他们成什么样了。“……我还是去洗个澡吧。”喻遐不自然地推开他。他不想了，急需私人空间整理绪。刚才的吻过于温柔，几乎像安，姜换对绪一定很，刚才他的声音那么大，姜换恐怕仅凭只言片语也能推断来龙去脉。姜换这么，多半看他心里酸楚，但他不需要怜悯或者同。洗澡时故意把开关拧到最大遮掩崩溃，兜而时，房间外的雨声织在一起，心里随着汇聚的声响拧一把委屈。“喻遐，你看看你妈妈为了照顾你爸成天起早贪黑的，你不心疼她吗？”“大家都知你爸是英雄，是见义勇为，但有什么用啊？”“要真为妈妈着想，你就劝劝她选择更幸福的生活……”“那家人给过你们什么？少来那‘礼轻意重’，你爸为了救她儿，可是差命都搭去！她除了哭，除了那几个苹果，咋不拿钱来，一命换一命呗！”“喻遐，都这样了，你还要读研究生啊？”“这孩一也不会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