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江汀可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他只关心一个事儿,那就是哥哥还能不能回来给自己补课啦?不能的话自己期末考咋整啊,他还想考好儿拿奖励呢。于是他就去磨贺川,一一个“哥”,让贺川每周末回来一趟,继续给自己补课。老江都看不去了,怪江汀烦人。江汀脸厚着呢,本说不听:“川哥自己也乐意回来,他想我的!”老江笑他没没脸,江汀还不兴了,转问贺川:“哥你说话!是不是呀?”贺川拍他脑袋,叫他继续卷。江汀不满:“你先回答我再背。”“再吵罚抄。”贺川都不抬,“英语考到一百一了?”江汀咕囔着:“我以后又不靠这个吃饭……”江汀学了十多年的舞,所有老师都夸他有天赋,大大小小舞蹈比赛的金奖拿了个遍,到时候考走的也是艺术类,文化课要求没那么。贺川不留面地说:“靠啥吃饭也得先把考上了。”小孩儿从小被夸赞声淹没,给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气:“我能考上。”“就现在这英语?”贺川说话毫不留面,“用嘴考呢。”“?”江汀小手一叉,“啊呀,我题!”川哥太烦人了,老拿偏科的英语说事儿。可江汀就算是天天被怼,也还是很喜粘他。在这个小祖宗的磨人大法,贺川还是决定每周末回老家一趟,给江汀补课。转间,江汀到了该考的年纪,被贺川盯着学了两年,蹩脚科目分数终于上去了,其他成绩也能看得过去,几回联考模拟总成绩都不错。江汀想跟贺川一块儿上重,所以一整个初三都铆了劲地学,渐渐地,在全年级排名大表里都能看到他名次了。考放榜这天白静丹和江岸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贺川也正好趁半天假回家,三个人齐齐陪着江汀查分。那个年代还只能用电话查,打好几个都还是占线,江汀急得手心直冒汗,拿听筒的手都在抖,最后实在忍不住,把电话给贺川,让他去查。贺川又拨了几个,终于通了,免提给大家一起听。机械女声先是慢慢报准考证号,然后才报分数,江汀就数着秒等,提前拿好一个本准备记。结果脑一片空白,等人家报完了,他张到一个字都没记来。“啥啊?”江汀听到通话结束时都还是懵的,手脚冰凉,说话也不太利索,“我多少分儿啊?考上没啊?”
江岸跟白静丹的表也很奇怪,江汀都不明白这是闹哪,拿着本问贺川:“你记来没啊?我刚太张了都没听见,我考多少啊?”贺川跟定海神针似的,“记了。”然后凭记忆报来一串数字跟各科成绩。“妈呀。”江汀被喜悦冲昏了脑,“我还能考这么多呢?”白静丹跟江岸都被整笑了,这孩太没心儿,说话怪好玩的:“是啊,息死了。晚上咱吃好的,小川也一起。”贺川这些年没少在江家吃完饭,毕竟贺光经常不在家,他也就没跟他们客气,应得很痛快。“等会等会。”江汀还是不放心,“咱再打一遍吧,万一记错了呢?我不放心。”于是剩三个人在那等了他十分钟,等他一遍又一遍确认分数。江汀反复盯着自己的纸看了好几分钟才敢相信,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得老,绕着爸妈和哥转了好几圈。白静丹跟江岸都说他绕来绕去的睛,去饭了,就剩贺川还在原听他叨叨:“哥,我这分数是不是能跟你一块儿上了呀?咱是不是又能一起住了?市重是不是环境可好了?老师怎么样啊?我听说要军训,是真的假的呀?”贺川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只是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脖上取来,说。江汀的考成绩虽然没能去成重实验班,毕竟大分课外时间都分给了舞,能线考去都算烧香了。为了庆祝江汀升学,江岸蒸了很多螃蟹,叫贺川一起来吃饭。很多品类的贺川都是在江家第一次尝到,他甚至从江岸这里学会了如何剥开一只蟹,以及哪个位的不可以吃。无论是心还是气氛都称得上很好,一家三加一个贺川也算是其乐,可惜这时候的门铃很不懂事,“叮咚叮咚”地响上半天。铃声节奏很快,吵得人心慌。江岸声问“谁啊”,边说边去开门。敲门人魂似的个不停,江岸有烦了,连说两句“来了来了”,瞅了瞅猫。放大镜里瞬间现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睛,江岸吓得往后一退,摸着自己心脏说:“什么人?”“老来接贺川!”门外是贺光的声音,听着像是又醉了,“赶开门。”跟贺光当了这么多年邻居,江岸知他喝完酒以后是什么,没敢开门,回看了看贺川。贺川的脸刷得一白了。过了几年好日,贺川仍旧没忘掉遭的那些打,一看到醉酒的贺光,条件反本挡不住,整个人开始发抖。江岸哪可能就这么把孩去,好声好气地劝:“他还没吃晚饭呢,要不你先回去醒醒酒,等明天我保证全乎地把孩给你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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