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天上客(短篇合集) - LONG(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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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雪境边缘的帕弥斯之森是冒险者趋之若鹜的古战场遗址,哪怕陡峭绵的山路与危机四伏的密林,也无法阻止冒险者探索失落宝藏的野心。

    传说在人类不愿企及的山巅,栖息着古老而神秘的龙。经过雪境的人们偶尔也能从帕弥斯的云雾,窥见庞大而缥缈的黑影。

    西奥菲勒斯拉住缰绳,儿发一声短暂而尖锐的嘶鸣,四寂静。

    年轻的公爵抬起颅,任由银发散落在肩上,金眸凝视着远方碧蓝的天岗,希冀从那缥缈的云雾寻觅龙的踪影。

    但是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连最博学的冒险者都对龙的去向一无所知。

    和帕弥斯的失落宝藏与之齐名的是long——龙,一个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愿意提及的名词。

    在它变得臭名昭着之前,龙曾象征着财富与大,能够被称为龙骑士的骑士无一不镌刻着恶斗与荣耀——它的威望甚至凌驾于雪境的神灵之上,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它们惹怒了傲慢的神灵。

    在过去,人类愿意用足以堆满一座城的黄金与琥珀来召唤它们,用它们大的力量开拓疆土,击溃恶敌,保卫王国辽阔的幅员。

    神却并没有取走它们的力量,也没有夺去它们用以翱翔的翅膀。

    只是宛若剪去一段沾有污渍的历史那样,剪去它们的存在,否定它们存在于世的意义,从此在历史销声匿迹。

    它们曾是神最为的信徒,直至最后,却被造主送上回归尘土的恩赐。

    而如今,只懂得屈膝于神灵足边的人类如果再不懂得仁慈与怜悯,也将要被神灵厌倦放弃。

    西奥菲勒斯锐地觉察到了这一,亦如他那位死于为星星占卜未来的祖父。

    西奥菲勒斯·让·卡尔芒——这位年轻的公爵生于名门,他的父母,公爵与公主的结合是众望所归。

    他生于旧世与新世更迭之际的星光,从敲响新世的第一声钟鸣生,与之而来的是祖父的死讯。

    祖父预言了西奥菲勒斯的生,预言了自己的死,预言了西奥菲勒斯会被玫瑰拥抱埋棺椁,却不能准确地定义西奥菲勒斯的死亡日期。

    比起死亡,未知更令人惶恐。

    对于西奥菲勒斯而言,未知是他的死亡,和在帕弥斯上空翱翔的龙。

    好奇与畏惧总是结伴同行,祖父的预言与龙的传说陪伴了他整个童年。于是他在成年后公然违抗不许研究龙的禁令,丢世袭的冠冕不停蹄地赶向帕弥斯之森。

    彼时离老公爵逝世已有两个月,皇帝派来问新任公爵的使者已然踏,他忠心的老家对此隐瞒不了多久,如果这件事被告知于皇帝陛,那么等待他的大约只有削去爵位和锒铛狱。

    但,在此之前。

    他翻凝视前方,目不斜视,腰板直得宛若一柄无锋之剑。

    他决心要为自己些什么。

    比如说——寻找神灵曾经的使者,龙?

    朝涌落,翼尖拂过云层。远天橘红的云海,那是属于旧世的辉光,沉默之塔伫立在帕弥斯层云环绕的山巅,一如传说龙的踪影。

    通往山的路上满棘刺,冬纷的积雪依稀可见。帕弥斯被称之为雪境的地脊,在辈们的,它同时也是颓败苍老的象征。

    西奥菲勒斯攀住伸的岩石,眺望灰蒙蒙云雾积压的视野尽

    不全是这样,比起颓败与苍老,帕弥斯更像是旧世的象征。

    旧世是龙的时代,在法令变得更加严苛之前——也就是在禁止谈论龙之前,大家还是很喜龙的。

    但在阿喀琉斯登基之后,龙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它们不存在于任何一本书,不存在于任何一个人的笔,只存在于祖父或是祖母的

    也不是所有老人都愿意跟孩们讲这些的,但他的祖父显然是个异类,一个研究龙成痴的老顽固。

    祖父留的手稿表明了龙族喜财富、权势和人,家曾询问过要不要带上家族珍藏的珠宝一同前去,西奥菲勒斯觉得——大可不必。

    本来也就是试一试。

    公爵把被棘刺割伤的手指放在嘴里尖地瞟到一旁松木上划过的痕迹。他沉默地上前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了这是他不久前留的路标。

    迷路。

    一个多么陌生而又令人心烦意的挫折。他思考着,用匕首在松木上重新刻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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