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闻隽别无他法,只好着去了。
赵芸一指对面空着的椅,冷静地着角的泪痕。
二人相对无言,尴尬地很。于公,赵芸是他表姨,是他母亲的表妹,可他自小在贵州大,和赵芸来往并不多;于私,赵旻是赵芸当亲儿养大的,而他现在是赵旻的姘,赵芸应当对他咬牙切齿才是。
最后还是赵芸先开,一便令应闻隽意想不到,冷汗了一。
“是那个小畜生迫你的?”
虽是问句,可话里的意思却十分笃定,一句“小畜生”骂的恨铁不成钢,听得应闻隽十分尴尬。赵芸冷笑一声,仿佛知应闻隽心想什么似的,毫不留:“你不用替他遮掩,赵旻是我养大的,他什么脾气,我最清楚不过。”
应闻隽只好了,又加了句:“小姨,您别和赵旻生气。”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赵芸这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应该又是同赵旻吵架了。
赵芸叹气,不再说话,手指意识挲着手的相片。应闻隽看了过去,发现是她同宋千芊学生时代的合照,衣着发型同和平路的别墅挂的那张差不多,应该是同一时间拍的。
“您和赵旻的母亲之前就认识?”
赵芸一愣:“你怎么知这是谁?”
“我去过和平路的别墅,在客厅看到过这张照片。”
赵芸不吭声了,看向应闻隽的神登时变得不同,她神微妙,好像那栋别墅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一样。过了半晌,才:“那是赵旻大的地方,芊芊去世前,也一直住在里面,芊芊将房留给了我,赵旻国前,我又将房还给他。”
“张妈说过,小姨您和宋小本就是大学同学,你二人最要好的朋友,后来宋小嫁给表舅,就是亲上加亲了。”
“亲上加亲?”
赵芸听到应闻隽提起宋千芊,表就很温柔,但当应闻隽提起赵旻的父亲赵岩,她的神就在一瞬间变得不可捉摸起来。赵芸的睛慢慢眨动着,像蝴蝶煽动翅膀,她虽早已年逾四十,却因不曾生育而依旧容颜丽,十几年在商场的杀伐锤炼使这位赵家大小的脊背永远都是直的。
赵芸讥讽:“我这辈最后悔的,就是将自己的亲哥哥介绍给自己的好朋友,促成他们二人的婚姻。”
赵岩同宋千芊的婚姻破裂在家族不是什么秘辛,连应闻隽这样的远房表亲都略知一二,只是先前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如今和赵旻有了这样的关系,方回忆起不少细节。
宋千芊当年作为宋家最受的幺女,嫁到四川没几年,赵岩在外就有了私生,后来宋千芊拿回了嫁妆,带着赵旻回了天津。还因着赵旻的抚养权起了不小的风波,最后宋家动了些手段人脉,才让赵家松——没想到二人这段孽缘,最开始竟是赵芸在从牵线搭桥。
应闻隽突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若宋千芊与赵岩的婚姻以如此方式狼狈收场,两家闹得老死不相往来,那为何宋千兆同赵岩还能继续好?
许是他神变化太过明显,赵芸也同他想到了一。
她着相片的手因愤怒而颤抖。“宋千兆十年前发家,他发家的钱从何而来?芊芊是宋家最受的幺女,嫁时嫁妆装了大半个火车,为何去世前手里只剩栋房,还偏要将房留给我一个外人才能保住?宋千兆他就是个披着人的畜生,他伤天害理,草芥人命,连亲妹妹都算计,亲外甥都要害。若不是芊芊死前将她唯一的儿托付给我,而是留在宋家,赵旻活不到现在。”
赵芸的话如同一把剪,轻轻一挥,某些东西就冲破束缚浮面,一切都渐渐清晰明了起来。至此应闻隽终于明白赵旻对宋千兆这个亲舅舅那不合常理的恨意从何而来,明白了赵旻为什么要大动戈地算计亲舅舅。
应闻隽燥,意识:“……可表舅他,他是赵旻的父亲,就算他同宋小离婚了,也不应该不赵旻,他,他不是还给赵旻留了笔遗产?”
“我这个哥哥……这么些年了,仗着有私生,家业有人继承,就对这个同原生的儿不不问,怎么会临死前幡然醒悟?”赵芸抬,看向应闻隽,因着痛苦,蓄了层薄泪,“本就没有什么遗产,这消息是我同赵旻一起散去的。”
她因亲手将好友推向火坑而痛苦,因着为血缘无法为好友讨回公而痛苦,继而对婚姻抗拒,从此终不嫁。
“在外人看来,宋家赵家都是门大,又有谁会想到,越是声势显赫,越是富贵,就越是互相倾轧,尔虞我诈,比普通人家还不如。”
就连应闻隽自己,也是这其的牺牲品,被宋千兆推至明面上,拿来当制衡宋家图谋不轨的少爷们。
一时间,应闻隽心如麻,在赵芸审视的目光无遁形,好似他跟宋千兆睡过觉,就当了他的帮凶一般。
“小姨……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您是担心我在间摇摆不定,帮着宋千兆算计赵旻,还是怕我以后同赵旻会牵扯不清?我二人早就说好了,日后都是要两清的。至于前者,您更不用担心,我虽了宋家,给人当了男妾,可当年也是被算计的,我与宋千兆……”
“不,都不是。”赵芸打断他。
她的哀求使应闻隽一愣。
“我已不住赵旻了,但是你可以。有些事能,但有些不能。芊芊去世前留给赵旻的话是‘君端方守节,风过不折。’你看他这几日同宋稷厮混……”
竹是赵家的族徽,这八个字是赵家的家训。宋千芊恨了赵岩这个姓赵的一辈,却认同着赵家的家训。
当初赵旻将他那方绣着竹的手帕藏起来时,究竟是什么心?
应闻隽哑无言,但他很快就心慌意地反驳:“不,我也不住他,他本就不听我的。我和赵旻压不是一路人……他这人邪固执,若他要误歧途,是谁都不住的。”
应闻隽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去。
“赵旻只想索取,不愿付,只愿束缚别人,不愿被人束缚,我与他久不了。”他与赵旻,可以因利而聚,可以因愉而聚,再多再的,就不行了。
“小姨,我实话告诉您,这忙我帮不了您,我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代价就是像笼里的鸟一样在宋家被困了五年。我害怕了,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赵旻答应我,事成之后,将我办去香港,我会带着我爹娘跟我一起走,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不会再回来。”
他说完,看向赵芸,发现赵芸正用一复杂的神看着自己。
应闻隽没有细想赵芸的神代表什么,定决心似的,说完以后就不肯再说,与赵芸僵持着。
最终赵芸妥协:“……算了,你不应该被卷来。若是以后赵旻那小赖账,什么承诺都不肯兑现了,你就来找我,他答应你的那些,我也能办到。”
见赵芸松,应闻隽松了气,他极力压制住心的失落,又说:“谢谢小姨。”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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