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耳朵听什么 - 第74章

    图慎思愣愣地，对于南初的好记，很震惊。但很快，她自己也就想起来，在那个夏天，她们常去山庄后面的菜园，刚刚熟了的小番茄，脆生生的豆角，南初总是会找到最好吃的那一个，然后到她的手心里。图慎思垂睫，鼻发酸，有些想哭。南初察觉到了她的绪变化，顿了顿，不再提以前的事，只说现在。“这个心是在哪里买的？”她夹起一小块桃糕，“午你们吃的那家店吗？我看菜单上好像有。”图慎思立刻回答：“嗯，是那家的，我们尝过了觉得很好吃，我就让老板打包了一小份。”“这个绿的不是一家的吧？”“不是的，这个是绿豆糕，攻略里说百年老店来了必尝，我们排了好久的队，买到了。”“那看你今天收获满满的这个程度，玩了不少地方。”“嗯，我们把老街那块能去的都去了，光是步行就走了两万多步呢，有条老巷真的很漂亮，青石板绿青苔，墙上的都开满了，一骨碌一骨碌地掉来……我，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图慎思的语调落去，顺便自己把自己骂回去，“吃饭都堵不住我的嘴……”“不多。”南初给她夹菜，又给她拿过来饮料，“饭大大地吃，话大把大把地说，我在房间里闷了一天，听到的都是些麻烦事，现在就想听你说这些。”图慎思放心了，她脸颊红红地笑起来，再没拘着，把桌上的东西怎么来的，今天都是怎么玩的，细细的，掰开了碎了，用了好多有趣的比喻和夸张，说给南初听。说到后面，手舞足蹈地给南初比划起来，讲到雕塑什么样，自己离开椅给南初摆姿势，说到老板娘讲话好玩，自己掐着嗓装腔学调，再说到什么东西什么样，用语言实在表达不清楚，脆掏本，翻到一页空白纸，抬笔刷刷就画。画的真叫一个简洁生动。哪怕南初已经作为甲方老板见识过这位乙方术的功力，此刻还是觉到惊叹。“你画画什么时候步这么快的？”她问图慎思。“以前是不会啦。”图慎思边说，手上还没停，寥寥几笔就丰富了画面背景，“大学的时候每天都在画，白天画，晚上画，上课的时候也画，慢慢地就步啦。”南初还是没忍住，她总是想起那个夏天的图慎思，想起她们那些称不上多的相，一一滴滴，再与如今面前的人，比较。她：“以前老夸我画的那些草草，现在你比我厉害了。”图慎思的笔尖停住了，抵在纸面上，一个小圆圈。“我怎么可能比南初厉害……”她怔怔地，“我永远都不会有南初厉害。”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南初，也没有看画面。

    这样神思恍惚地低声叫着这个称呼，就好像，那个所谓的“南初”，现在并不在她边一样。南初望着图慎思的侧脸，没有言语。短暂的停顿过后，图慎思继续补完了手上的画，继续同南初说有趣的事，她笑得很是灿烂，睛弯弯，嘴角上翘，同上的向日葵一样灿烂。太已经彻底掉了海平面，屋外是暗蓝的天，屋是明黄的灯光，南初歪着脑袋，欣赏来自图慎思的所有表演。她的手机还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来自供应商的电话，南初没接，任由它响着。倒是图慎思开始着急，嘴上的话断了，睛一直往南初的手机上瞄，最终还是没忍住：“南总，接电话吧。”“工作上的事，很烦。”南初。“工作哪有不烦的呀。”图慎思笑了笑，“忙完就好了。”南初：“忙完你就不在这里了。”“我在的。”图慎思重重，“我一直在的，我没有别的事，我会一直等你。”我会一直等你。南初一笑了，她的眉梢轻轻挑起，没安什么好心思：“等到几？十？十一？十二？”“你会工作到那么晚吗？”图慎思的脸皱起来，有些担心的语调。“是呢，经常。”南初倒也没说假话，只是这些平日里她压不会说的话，现在用起来好像刚刚好，“工作到一两也是有的。”电话等不到应答，已经自动挂断了。但很快，它又一次地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夺命一般，不能止息。图慎思的脸皱得像个小苦瓜，她为难地盯着南初的手机，犹豫几次，嗫嚅着：“那还是……得接的吧。”“嗯。”南初看着她，望她的睛里，“那你等我。”“嗯！”图慎思用力，再一次十分决地给南初保证，“我等你！”“好。”南初笑起来。她接起了电话，开始理工作，图慎思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很快把吃完的餐盘整理起来端去了厨房，把桌净，又把饮料和果摆到了南初面前，示意她可以随时补充能量。电话里的事是烦的，和各方供应以及渠扯，是南初最不喜的工作容之一，但有图慎思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就像一块招摇的香甜的糖果，吊在她面前，让她总有一份殷切的期待。南初想，要是今天真工作到很晚，或许会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