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耳朵听什么 - 第2章

    她扩大了些视线的范围，多看一，好像就能多受一些别人的快乐。在老板端来羊串的时候，南初的视线忽地定住。在摊位的另一边角落里，有一桌年轻的女孩，她们穿得枝招展，散落的发被灯光镀上一层闪亮的金，喝饮料时抬起的手臂白生生的，笑声清清，像一淌着的山涧小溪。这自然是会让人想多看两的，但让南初目光定住的原因并不仅于此，她似乎是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影。那瘦弱的肩胛，细的手臂，侧时忽而略过的小巧的鼻尖，饱满的额，和不窥全貌便让人觉得单纯又净的睛……叫什么来着？南初微微皱眉想了想，小名叫勉勉，微信名叫兔不说话，叫图潇潇……图潇潇，南初的视线偏了偏，果然看到了图潇潇。对面坐着的就是图潇潇，几年没见，图潇潇胖了一些，但穿衣打扮都更加致了，即使在吃路边摊，也有仿佛坐在五星酒店里度假的时尚气质。她十分机，很快就察觉到了南初的目光，对上视线的那一瞬，南初友好地笑了笑。图潇潇有一瞬间的怔忪，但很快，她也笑起来，并站起冲她招手，喊了声：“南初！”那一桌的女孩都朝南初望了过来，一瞬间，惊讶，惊艳，兴奋，什么表都有。唯独只有南初最初瞧见的那个影定定地坐着，脊背笔直，分毫不动。老板继续上菜，挡在了两波视线间。在图潇潇抬脚往过走的同时，南初低拿过了包，对老板：“帮我拿过去吧，碰到朋友了。”终究是没能在这闹的地方落单。南初同图潇潇在路间重逢，图潇潇地拥抱了她，笑着：“真没想到啊，在这地方碰到你，咱们有几年没见了来着？你个工作狂，自从你上了班，就再也见不到人了。”“缘分。”南初笑着简短地回应，只调今天偶遇的巧合，不面对关系疏远的指责。图潇潇拉着她到了她们那桌，忙不迭地给大家介绍：“各位，大女，南初。我的大学校友，a大优秀毕业生，ot华区市场总监。集才华、金钱和貌于一的……”南初轻轻巧巧地打断了她的话：“潇潇，我没在ot了，你信息更新不及时。”图潇潇愣了愣：“那你现在在哪儿就？”“肚饿了，不要谈工作的事了。”南初拖过一把椅坐了，微笑着：“打扰你们了，我过来蹭饭吃。”

    她公平公正地环视每一个人，但视线的终还是落在了那影上。图慎思，南初终于想起了她的名字。和面前的这个人相比，这个名字显得过于呆板老气。图慎思有一柔的自然卷，以前她喜整齐的扎成一个的，现在披散着，只用一只樱桃发卡，别在左边耳后。图慎思的肤很白，以前在炽烈的光暴晒也不会变黑，只会发鲜艳的红，现在在黄的灯光照着，手背上一浅的绒都分毫毕现。图慎思的脸很小，睛很大，她的睫又卷又密，瞳孔又黑又亮，明明是漂亮得过分的一双，却并不会透什么复杂的心思，以前，她用这双睛望着南初的时候，南初总觉得是在看一汪清泉的倒影。现在，这双睛本不看她。哪怕就坐在她的对面，哪怕现在桌上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南初的上，哪怕就当是礼貌起见，图慎思也该用那双睛看南初一。但她就是不看。她低着垂着，看桌面上的碗碟，看桌面的手机，向左侧目看别的说话的女生，但就是不看她的对面。她看别的东西的时候也并不专心，只是匆匆地略过，走观，注意力好像在这里，一秒却已经飘散了。图潇潇向南初介绍桌上的人，南初微笑着回应，图潇潇介绍到了最后一个人，她指向图慎思：“这位……”她停顿住，问南初：“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我妹妹。”“嗯，勉勉。”南初叫了她的小名，毕竟以前，她喊的也都是小名。勉勉，一个很顺的小名。南初叫得亲昵糯，盯着对面的人等待回应。图慎思却还是低垂着目光，她握着杯的手抬起，喝了一大饮料，圆形的玻璃杯底挡住了大半张脸，光和的折光怪陆离。在杯即将放的时候，图慎思从嗓里回应了南初一个模模糊糊的：“嗯。”南初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了，她想不通自己了什么，导致了图慎思这样的回应。以前的图慎思对她完全不是这样的态度，她喊南初“南初”，声音轻轻甜甜的。她很喜待在南初边，看她打游戏，看她一些黑暗料理，需要帮忙的时候一抬手就在，不能帮忙的时候就静悄悄的。南初去山里徒步，图慎思怕蜘蛛怕虫，却也一定要跟在南初后，窸窸窣窣，脚步轻盈得像个山间的小动。南初一停步回去看，小动就要震惊得抖动一，脸红扑扑的，耳朵也红扑扑的。回忆起这些，南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语带自嘲地：“小姑娘大了，已经记不起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