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贴,”她算不清这笔帐了,“那到底算谁养谁。”
“算你包养我。”
他说,“我付费,让你包养我。”
“那就不能算包养了。”
“算。”
“不算。”
“我说算就算。”
“……”
这段幼稚的对话很快结束,但是平息了林折夏一切对未来未知的惶恐。
在毕业前两三个月,她也开始提前实习。
索版社给她分的工作地离学校很近,她每天完成工作之后还能回学校。
实习期,什么事都不顺。
有太多需要学的东西,更要时间熟悉工作程。
在她差不多适应工作节奏之后,毕业那天,涟大为他们这届毕业生举办了一场非常隆重的毕业典礼。
“等会儿好像还有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蓝小雪拉着她一块去学校礼堂,“你哥哥会不会上台啊?”
林折夏:“他没跟我说,应该不会吧,他不太喜这场合。”
如果迟曜上台的话,肯定会提前告诉她的。
但是这几天这个人一直很神秘。
而且,他并不喜上台发言。
所以她全程坐在台,一边走神一边听校领导发言,时不时偷偷拿手机给迟曜发几条消息。
但很快,发着发着她察觉不对劲。
-你为什么不回我
-是淡了吗?
-是嫌我烦了吗?
-终于
-我和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
林折夏发完最后一句话,台上主持人正好开始说:“面有请我校优秀毕业生上台——”
林折夏抬起,一看见那个现在舞台央的人影。
他仿佛还是刚学那样,一现,就引无数人的视线。舞台上方的灯光直直地打来,照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林折夏的位置有远,她遥遥地看着迟曜抬手扶了一麦克风,一隻手撑在讲台边沿,还没说话,目光先在台扫了一圈:“先说客话,这几年在涟大学习,收获良多。”
一开始,他的发言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但是几分钟后,他不再去瞥手里那张稿,而是看向台。
“……另外,我想借用大家几分钟时间,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向我女朋友求个婚。”
林折夏忽地愣住。
然后她像是在看慢镜回放似的,看着迟曜拿一个黑绒面戒指盒,打开盒,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某心灵应告诉她,这个戒指应该是他工作一年攒钱买的。
“订婚戒指,”迟曜在一片喧哗里说,“先凑合着,等之后再给你换个更好的。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林折夏同学。”
台明明有很多人。
但这些人和那些声音都在逐渐褪去。
她在不断增速的心,想起当初迟曜去工作时,他们说过的一番对话。
——你为什么提前那么久去工作啊?
——给的钱多。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她还想到很多和“求婚”无关的事。
他们一起参加过两次毕业典礼。
小学的时候,迟曜在班里像个“局外人”,因为不常来上课,和班里其他同学都不熟,还不如她这个转学生混得好。毕业典礼那天,她怕迟曜一个人太孤单,没有参与,那天拿自己的零钱,去店买了一小束。
她抱着,把递给他:“毕业快乐!”
到了初,她成了那个“孤一人”的,由于在女校没有到很合拍的朋友,毕业那天,她有提不起劲。
但那天迟曜叫她去校门。
“来一趟。”
当时她们班班主任正在组织同学们拍照,她握着手机,茫然四顾:“来,去哪儿?”
“校门。”
趁毕业照还没开始拍,她一路跑到校门,看到学校闭的铁门外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隔着半人的铁栅栏,把毕业礼递给她。
“你们学校今天应该也在举行毕业典礼吧,”林折夏捧着礼品袋问他,“你不用去吗?”
当时迟曜骗她说:“年级第一有特权。”
“……”
这些记忆碎片被整合起来,跨越漫的时间,一路蹁跹到如今。
“我愿意,”话筒被人从讲台一路往后传,传了会儿,准地传到她手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彻在礼堂,她又补了一句,“当然愿意。”
番外二
“又请假啊。”
年轻的女教师拿着一张病假单, 在签之前说。
办公室里学生很多,低年级学生,个都很矮, 一脸天真烂漫。
但站在她桌前静静等待她签字的这个男孩不同,大夏天,他穿了件外,肤透着某不见天日的苍白, 整个人包裹在宽大的黑外里, 看起来极难接近。
女教师在病假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他时问:“怎么总是你自己来请病假,你爸爸妈妈呢?”
男孩的手从衣袖里伸来, 细的手指抓住那张纸。
在女教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他们差了。”
从办公室去之后, 他低去看手里那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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