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余不习惯跟别人示弱,即便前是亲生母亲,也不肯扒开伤,把脆弱的一面来祈求同。
他到即止,便淡淡地说:“老爷说一不二,我初来乍到,不敢怒,您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说罢,陆余便拉开房门。
“晚安。”
睁睁看着红木门打开复又闭,萧菀桦愣了半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陆余好像再没叫过她“妈妈”。
陆余把自己扔上床,心里说不是喜是悲。
幼年时,他幻想过无数次,若自己也有亲生父母,生活会是怎样的光景。现在觉得……好像不过如此。
一心想着养的母亲,貌似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爷爷欣赏他,可之前也对陆倚云苦婆心,却在发现陆倚云不是亲生孙儿之后,又那样绝。
陆余纵然觉得亲生母亲明目张胆的偏心令人心寒,也未尝不为爷爷的绝而心惊。
……他愈发清晰地认识到,陆家不是普通人家,或许,这才是传说的豪门。
“摇一变,成了豪门少爷,矫什么呢?”陆余喃喃自语。
据说陆家的产业遍布全球,重业务在北和东亚,但连区区一个北城的庄园都如此豪华。
陆余靠在枕上,环顾房间,装饰摆设都是上好的红木,就连墙上那幅画也像名家真迹,还只是客房。
还只是陆家数不清的房产的一隅。
窥豹而已。
难怪陆正筠期望他去竞争一代家主,谁不想坐拥享不尽的富贵,成为庞大商业帝国的主人呢?
陆余心讚同,绪却澎湃不起来。若有的选,他还真希望能生在普通人家,他曾经构想的父母亲人不是他们这样。
爸爸应该像安致远一样,会躲懒,嫌弃他们聒噪,但也会偷偷带他们去吃汉堡薯条。妈妈应该像郭琳一样,容易暴躁,动不动就掸警告,但除了她谁也不能说孩们不好。
陆余摸手机,给安予灼发了条消息:睡了么?
灼宝:没!这才几!救命啊你不在家,老妈要亲自陪我写作业_(:3」∠)_
陆余笑起来。
灼宝:认亲怎么样?在那边住还习惯吗?
陆余:还好。
陆余:我觉得能在安家大很幸运。
他甚至有心疼陆倚云。
在这样的豪门里大,虽然享受到了优渥的质生活,可未必能会寻常人家的快乐,难怪他平时总是把“钞能力”挂在嘴边,也许他能炫耀的东西不多。可现在又连唯一引以为傲的家世也被剥离。
听说陆倚云被佣人们拖走后,就直接送了陆家庄园,依着陆老爷的意思,给他备的保姆、司机一律都要撤掉,替他租的房也不再续租。
也不怪萧菀桦担心他,陆倚云是个被养废了的纨绔,他没有足够的金钱可供挥霍,没几天就要饿死的。
安予灼却从“能在安家大很幸运”的话里听弦外之音,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哥哥,你仔细给我讲讲。”
陆余没带彩,轻描淡写地一掠而过。
安予灼却听得气愤不已。
难怪上辈的陆总后来那么变态!啊不,那么冷酷!原来是从小受桂阿姨的折磨,后来又受到亲生父母的不公待遇。
安予灼不明白,即便跟养有18年的,无法割舍,您忍一忍不行吗?非要在认回他家陆余的第一天,就去扎他的心?
小安总决定了,有他在,绝不可能让上辈的悲剧重演!
亲妈不心疼陆余,那就由他来心疼!
萧菀桦想留那位假少爷是不是?那他就让她偷偷接济都变得不可能!
安予灼想起那天在校门遇到的桂阿姨,计上心来,桂阿姨不是想找人给她养老么?那他不如顺推舟,助她一臂之力!
“妈,我去一趟!”安予灼捂着手机听筒,跟郭琳报备。
郭琳一双目瞬间瞪凶光:“大晚上你不写作业去哪儿?!”
安予灼同学一抖,怂怂地对她型。
郭琳:“……”
郭琳:“大晚上的,多不安全,等着,我去给你叫司机。”
电话那的陆余问:“怎么了?”
安予灼:“没什么,说到哪儿了,爷爷要给你改名字?”
“嗯。”陆余将受的委屈一笔带过,却把细枝末节讲得很清楚,“老爷说,我这一辈男丁从‘倚’,从‘雨’,他说傲骨凌霜是好意,所以……”
“陆倚霜。”安予灼脱说上辈陆总的名字。
陆余:“嗯,你觉得怎么样?”
安予灼撇嘴:“不怎么样。还是陆余哥哥好,我都已经叫惯了。”
而且陆倚霜听起来就不吉利,像“遗孀”,难怪上辈陆总孤寡到三十多岁。生意的人总是有些迷信的,小安总上辈22岁起就每年初五风雨无阻拜财神,多少有些信命。他觉得,若是这一世能改个名字,也许一切也能往更好的方向改变。
不过,他一个生的幼稚建议,陆老爷怎么会听?
没想到陆余很痛快地答应:“既然你喜,那就不改了。”
安予灼:“哈?”
不久之前还跟萧菀桦义正言辞讲他“初来乍到、人微言轻、决计无法说服陆老爷”的陆余,笃定地保证:“我还没跟爷爷提过什么要求,相信他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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