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姜狸却坐在他的边,很认真地对他说:
“大漂亮,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我们还会遇见的。”
对此,姜狸有一很盲目的自信。
她开始和虎神比比划划。
——因为姜狸认为自己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浮生溯的意思就是此方天地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梦人不会再记得。
可是在姜狸踏孤坟之前,她本没有和这个世界产生什么集,既然没有参与这场大梦,又如何忘记呢?
虎神愣住了。
姜狸笑了:
“万一我还记得在孤坟里发生的事呢?”
“大漂亮,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虎神不相信奇迹,也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但是姜狸相信。
于是在她斩钉截铁的语气里,虎神有一瞬间也看见了那个未来。
注定重逢的未来。
……
他们再次上路了,继续往北走。
无尽海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但姜狸看见了那些景象却不难过了。她只觉得肩的责任越来越重,每天都有非常多的事要去。
虎神让她记住修补擎天的手诀,姜狸就每天都练习,直到形成了肌记忆。
结果虎神说:“不够,要练习到化成灰都能记得。”
姜狸还想要重新捡起剑法,最好练习到她忘记了一切还能使来。
但是虎神说:“来不及了。”
他不让她练剑,只让她练习怎么杀人。
她对练的对象就是他的幻影,她必须学会心狠。
她是一只小鸟,从前总有一棵大树可以依靠。她来总有大树接住她;但是大树不能再庇护她了,她要更加大的翅膀,飞向更加遥远广大的天空去了。
虎神时常饱忧虑地看着她。
让姜狸独自踏上那条路,他总是不放心的。
他知一开始穿过来的姜狸是什么样的,她不敢杀人、她还有怕尸,胆还很小。他时常叹气说:“狸狸,我后悔了。”
姜狸说:“玉浮生,你这是瞧不起我。没有你,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但虎神却不说话了。
他只是牵挂他的小狸猫呢。
未来一路风霜雨雪,再也没人替她遮风挡雨了。
她冷了怎么办?害怕了怎么办呢?
她去吃那样多的苦,他的心里只有不舍,只有牵挂。
然而,顾虑那样多,担忧那样多,未来那样不确定。
但是他们还是定地走去了。
姜狸定地不回,是因为她心里信着,不是三千分之一的可能,而是无论千次万次,她都会定地去寻找他,重逢不过是既定的事实,她怀揣着必然和他重逢的希望;
虎神毫不犹豫地前,是因为他她——无论如何,他都让他的小狸猫活去,活到看见天的那一天。
……
后来,姜狸已经完全分不清楚四季变幻、日月转了。
她只是知等到她将那个修擎天的秘诀记得瓜烂熟的时候,无尽海已经淹没了大分的地方。
他们不得不往更北、更的地方走了。
姜狸闲来的时间里,总是会追问他很多三百年前的事,因为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去找他,于是老是缠着他不放。
虎神无奈,只好拿那个骗了她无数次的励志故事来忽悠她,经常往里面添加细节。
什么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
虎神思维缜密,半馅都没有漏,完地让姜狸以为他在妖界白手起家、贫寒的少年枭雄。
她果然信了:
“大漂亮,你从前那么可怜,要是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挨饿受冻。我很会赚灵石呢。我要给你买十双靴,绝对不让人嘲笑你的靴破。”
“大漂亮,你不是没读过书么,我去找你,我懂得很多呢,全都可以教你。你的属一定不会笑你了。”
虎神笑看着她。
明知可能很低,仍然就像是真的会发生一样回应着她。
虎神告诉她:
虽然他年轻的时候疯疯的,脾气也不太好,但还能打的。
姜狸只要多叫他几声哥哥,他一定会保护她。
姜狸狐疑地看着他:“回到三百年前,你的年纪不一定比我大吧?”
故事里的小狸猫和江破虚刚刚开始的时候,妖界还没有听说玉浮生这一号人。
但是虎神说得太笃定了,就像是亲看见了一样:
“狸狸,如果能够相遇,我们一定是青梅竹。”
“——我暗恋你的时候你还不知。”
虎神微微一笑:“可见,你一定年纪比我小。”
姜狸多看了他两,将信将疑地了。
……
他们的话变得很多了,仿佛这个世界人越少,他们就越喜和彼此聊天。
虎神不是话特别多的男人,但他最近变得很啰唆了。
他总是放不心来,担心姜狸一个人遇见很多危险。他总是一天要念叨她三百次,这里放不,仿佛铁石心和毅都一夜之间消失了。
姜狸这回却不说他像是她妈妈了。
她知他她呢,每次都听得很认真,告诉他自己要怎么应对。
偶尔,大老虎也会叹气:“狸狸,我变啰唆了,你要不我了。”
她就笑眯眯地去亲他的,告诉他:“呢、呢。”
她知他把这当分离,于是总是很有耐心地哄着这只心低落的大老虎。
他们一直朝着北走,无尽海渐渐地将世界吞没殆尽。也不知过去多久,他们停留在了一座雪山上。
启动浮生溯是需要付代价的。
姜狸询问了无数次,但是虎神都没有告诉她。
他只是笑地告诉她:“狸狸,别害怕,我会跟着你回去的。”
他还想要赌三千分之一的可能呢。
但是姜狸还是知了。
某一天早上,姜狸发现他的发开始渐渐地变白了。
他仍然是漂亮的。
只是将自己的神力注了浮生溯后,慢慢地青丝成雪。
他渐渐地变得虚弱。
她看着他:
“大漂亮。”
“让我和你一样吧。”
他于是十分顺从地撤走她上那一丝神力。
于是她的发丝也渐渐地变白了。
她靠在了虎神的肩膀上,他们看着无尽海缓慢地涨。渐渐地吞没天地。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一秒,这片世界就要彻底消亡了。
虎神说:
“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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