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崛起1980 - 第132节

    ……

    郭培生也趁机问许如意：“武局有没有提夹厂的事儿？”刚刚路上人多，很多话不好说，他也就没问。

    许如意一听就知这话不对：“他说还在工作，是有什么问题吗？”

    “刘福生恐怕不会愿意，他跟咱们有渊源！”

    许如意其实也觉得，刘福生不知为什么，总是跟他们不太对付。从一开始锅炉改沸腾炉就是，明明他们这边成本更低，改造效果更好，可是刘福生就是不愿意，非要大老远请别的省的锅炉厂来帮忙。

    如今厂之间帮忙，一般况，不会收取太的费用，但是成本要收的。

    燎原县去几个工人吃住一星期，和跨省来几个工人吃住一星期的成本肯定不一样，锅炉改造的零件从燎原县发过去，和跨省发过去，自然也是不一样。

    这年工厂盈利不容易，但凡能省的肯定会节省，他们改造的时候，各个厂都是但凡能用的，都要用上，刘福生在这样一群厂，就跟土财主一样，不要对的只要贵的。

    更何况，秋会的时候，刘福生也他们答不理。

    只是，在燎原厂的发展壮大，夹厂和刘福生实在是本不重要的路人，所以她也不会时间问问，就算是这次她想要件厂，也不会去考虑个人因素的。

    如今郭培生一提，许如意眉微皱，“他？”

    “对，就是刘福生这个人。”

    “刘福生是个能人，70年吧，他当了厂，那会儿夹厂的效益也不好，他抓改革，省成本，还带着供销科的人去各厂推销他们的产品，渐渐地将夹厂的效益拉了上来，75年的时候，还因此受过市里的奖章。78年开始，燎原厂效益越发不好，后来市里行一对一帮扶，夹厂的帮扶对象，就是燎原厂。”

    许如意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会儿燎原厂集降薪，一个月只发工资没有奖金，就这样，每年还欠几个月。而夹厂效益一直不错，刘福生自认为这都是他的功劳，欣然接受了帮扶的重任——帮燎原厂找到起死回生的药方。

    他的确是努力帮扶了，甚至还车间，帮着燎原厂找问题，定制度，但问题是，79年和70年的社会环境是不一样的，70年的时候，大家的活动范围还很小，包括很多工厂也是这样，信息闭，通并不便利，很多工厂大多是就近解决货源问题。

    夹厂的东西又不差，机床件本来需要的厂就多，上门推销，人家觉得可以，自然就采用了。

    燎原厂原先是纺织械零件的，还是个非常落后的小厂，79年的时候，通更便利，很多大的零件厂，可以南上北供货，他们的产品不如人家，就算价格再低，也不会有人买。

    最终帮扶的效果就是，没啥效果。

    刘福生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在市局那里一推三二五，认为燎原厂从设备到技术，从工人到领导，完全没有翻的可能，建议他们分。

    郭培生就是因为气不过这个，才想办法转产锅炉要自救，后来就都知了，许如意来了，没想到，居然将燎原厂带起来了，如今的燎原厂，别说肃南市了，就是南河省，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郭培生摇摇：“如果我们没起来，不就是证明他说的是对的。如果我们起来了，不就证明他说的错的。”

    许如意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让燎原厂改造锅炉，甚至还拉着别人。

    “他这人，心气傲，最要面。原本是他们帮咱们，他还断定了咱们肯定起不来了，结果这才几年，改成了咱们合并他们，对他而言，就意味着说的话被打了脸。还意味着，夹厂不存在了，他这个厂也没有了，这一辈的努力，所获得的荣誉、地位，都化成了泡影，他的脸上挂不住，他不可能同意的。”

    许如意都无语了：“辉煌就是辉煌，过去的也是。总不能趴在上面不起来吧，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所谓好看，不厂和职工的死活吧。再说，拖着就好看了？”

    不过她也说：“如果不行就算了，厂很多，选择也很多，我就是想着咱们毕竟是肃南市来的，张维局对咱们也多有帮助，更愿意带动肃南市，其实放全省，合适的不少。”

    郭培生也是这个意思，：“还是要找个合的，你看薛厂理红星厂，是很成功的案例。”

    而与此同时，夹厂家属院，方琴也正在劝刘福生：“你这是何苦呢，你瞧瞧红星厂，原先都成什么样了，合并后那工资奖金，全市都没有比他们的，听说新建的楼房，最小都是两室的，只要结婚人人有份。”

    “许如意有本事，咱们合并了，日肯定更好，你怎么就是不同意。”

    刘福生本来就不得劲，老婆还一直在他人志气，听了直接将碗砰地一声放在了茶几上，“你闭嘴吧，你懂什么？！”

    方琴一脸无语：“我懂什么，我懂你。就觉得自己老厉害呢是不是，你瞧瞧这满屋放的什么，我能不懂吗？”她指了指墙上的置架，这是专门打的，放的都是刘福生这些年得到的荣誉证书和奖杯，“你怎么不看看，最晚一年是什么时候，75年。从那以后，你得过吗？”

    “我跟你说，面不如肚，再说了，你跟燎原厂有什么过不去的，那会儿你帮扶的时候，燎原厂是郭培生主持，现在是许如意。你总不能想着人家一时差，就得不如你吧。天底哪里有这样的？”

    刘福生本就不愿意听，哼了一声：“你知什么，郭培生就是运气好，他那个燎原厂，比我的夹厂差远了，他要不是有个许如意帮忙，他凭什么合并我？当我的家？我的主？”

    “你的？！什么是你的，你是厂，可厂不是你的！”

    “我跟你说，光明厂可是实例摆在跟前呢，那会儿那位耿明耀就是想仗着自己厂级别，吃定了许如意，结果呢，许如意直接不搭理他了。后来红星厂日越过越好，知的工人们把他家窗都砸了。”

    “你要是跟他一样的事儿，咱们家窗也保不住，你别面了，你辈都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刘福生最讨厌听这个，扭摔门就去了——去他也没地方去，溜达溜达就去了厂里，这会儿夹厂还在生产，毕竟会还有十万元的订单，他本来想看看，结果一去，就听见工人们议论。

    “你说燎原厂怎么的，听说这次锅炉厂好几千万？！”

    “前几年我还去过燎原厂呢，就帮扶的那次，那会儿他们工资都欠着，谁能想到有今天？”

    “哎，这燎原厂也合并好几家厂了，要是把咱们也合并了，那可就了！”

    刘福生直接去了。

    到不知，他一去，搬运工小刘闪了来，几个聊天瞧见就说他：“这都几了，你才上班？”

    小刘小声说：“我跟你们说个秘密。你知我听到什么了吗？好像燎原厂想合并咱们！”

    这话一，几个工人睛都亮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