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被刚才那有惊无险累得够呛,直接在礁石上躺尸,望着还算晴朗的天;男人坐在他旁边,同样在歇气,沉默得仿佛不存在。好在有太,气温不算低,即便两个人在刚才的突然涨里浑都透,也并不觉得冷。
他们就跟打算把自己晒似的,话也不说地摆着。
良久沈忱才从惊心动魄缓过来,呼也变得正常。他捂着睛,有气无力:“……原来海真的会涨。”
“那不然呢?”男人轻声说。
“原来地球真的是圆的。”
“那不然呢?”
“原来人真的可能落荒岛。”
“……”季岸这才察觉,沈忱大概是绪低落了,“现在说这话好像有晚,我们已经在荒岛上待了一个多礼拜了。”
沈忱往旁一侧,蜷起,像猫似的用小臂挡着脸,委屈:“才一个多礼拜啊,我还以为我们在这儿生活两三年了……”
“不至于,”看他这副模样,季岸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捡到那些树枝,然后过来救我们。”
季岸是难得地温柔,但这话却没能打赢沈忱的消极模式:“……我觉得没人会来救我们了,我们要在这儿待到死了……你什么都会,你会不会砌房,我们脆在这儿砌个房住算了。”
“那得从烧砖开始。”
“……算了,不如挖个坑我俩把自己埋了得了。”
两个人说失落又不是真的很失落、说不失落又确实有失落地闲扯着,季岸正想再安他两句,可他小靠近脚踝的位置突然痛起来——准确来说,从海里来那附近就一直在痛;先前还是可以忍耐的痛,这会儿突然变得难以忍耐。
“……”
沈忱蓦地扭过,姿势极其扭曲地看向男人:“怎么了?”
男人正弓着右,垂在看什么:“……没怎么。”
即便他这么说,沈忱也不信真的没事,反而好奇地支起上半,伸了脖看:“到底怎么了,受伤了?”
“没……”
直觉告诉沈忱,季岸不对劲儿。
他倏地坐起,扒拉住季岸的肩膀,行让对方抬起,好让自己能看见那条——在季岸右的侧面,有条红的、宛如鞭痕的伤。沈忱连忙凑近了看:“这怎么的?被什么东西刮的吗?这要去消毒洗洗吧?……”
男人像是不愿意他看到更多,肩膀一抖就换了姿势,还把给完全扯去,将伤痕挡住。
季岸:“没事,蹭到的,过会儿就好了。”
“什么没事儿,都起来了!”
“过会儿就消了,我的意思是。”
“……不对啊,”沈忱偏在这时候突然有了智力,“要真是伤的,都躺了这么久了,早该消去了。……你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季岸躲躲藏藏,“我说了没事。”
“没事那你让我看一啊,看一会少块是怎么的?”
“不想给你看。”
“什么啊,”对方越是这态度,沈忱就越是觉得古怪,“搞得像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不给看那回去理一总行吧?”
他说着,还真就爬了起来,拍拍自己上沾着的砂砾,朝季岸伸手:“走啊,回去消毒药。”
季岸却并未朝他伸手,也不应声。
“什么意思啊,看不让看,走也不走……!”沈忱一边说,一边歪着脑袋看季岸别过去的脸,霎时被惊到,“你脸怎么这么难看?!”
季岸脸煞白,就连嘴都没什么血。
听见沈忱的惊呼,他反应都很迟钝:“……我有不舒服……”
“你这是一吗?!”沈忱急吼吼,“是你上那个,不会是虫咬的吧?蛇咬的?……也不像是咬的啊……”
他话还没说完,季岸忽地有了大反应。
男人转过,背对他像腰折断了似的猛地前倾,接着便夸张地吐了一地:“呕——”
“!!!”沈忱彻底慌了,“难是毒??不对不对,我们俩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啊……”
怎么想问题都在季岸上那奇怪的红痕上。
他再顾不上季岸同不同意,脆蹲,地把季岸的扯上去;刚才匆匆一看到的红痕,现在不但着,周围还冒了些像丘疹似的东西,看起来不要太严重。
“季岸你……!!”
沈忱话未说完,男人像是支撑不住了似的,往礁石上他之前躺过的位置倒,捂着气得厉害。
“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沈忱蹲,焦急地摸上对方的额。
对他而言,生病好像就只有简单的模式,发不发烧是判断生病与否的重要依据。可季岸的额并不,反而温还有些偏低。
季岸再怎么想装作没事,这会也没不到了:“我不知……痛,使不上力气,还有,心悸……”
“那那那那怎么办?”平时都是他状况季岸负责收拾烂摊,现在到季岸状况,还不是什么小状况,沈忱顿时六神无主,“哦对……我去拿碘伏,我去拿药箱过来,然后那什么……对,吃抗生素,对吧?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就转要走,男人却忽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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