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卢比领着他们往那栋小楼走。
这栋楼和小吃街离得很近,但周围却连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唯独小楼立着灯牌,看起来像是营业场所。
“在上面,”卢比率先走楼,“来吧。”
楼里倒是装了灯,楼梯又陡又窄,两边的墙上有不少涂画,看起来有骇人;迎面穿来的风冷得厉害,沈忱一边上楼,一边有不祥的预。他声音压得极低,怕被卢比听见,朝后季岸:“我怎么觉得有,不对劲儿……”
“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儿。”男人说。
登完最后一层阶梯,是一个拐角。有两个人大的壮汉,穿着黑的夹克,站在那儿烟。
卢比和他们打了招呼,说了句什么后,接着示意他们跟上。
沈忱在那两个壮汉的注视往前走,重的烟味混杂着熏香的味从他们前的方向漫过来。他不由地放慢了脚步,等着季岸走到他边。男人一贯的平静成了他现在的心剂。他悄悄拽了拽季岸的手,喃喃说:“……不至于这么社会吧……”
“我也觉得。”季岸说,“你真的确定他是负责人吗?”
“卢比?不是他还有谁会在那个酒馆里等两个华人啊,他甚至知是两个人……”
他们悄悄说着,在走的尽,卢比推开了一扇门。
现在他们前的,是办公桌和台球桌的神秘搭——好些穿黑夹克的男人站在里面烟,有的烟,有的打牌,有的打台球。
而办公桌后面,有个西装革履的年男人在雪茄。
办公桌上有盏白台灯,男人像是在看账本或者其他什么本。听见卢比带人来的动静,他抬起,一副不好惹的模样看向他们:“wele to nonexistent(迎来到纳克希斯坦特)!”
卢比还尽职尽责地翻译:“领导说,迎。”
沈忱汗都立起来了。
年男人又说了句什么,卢比翻译:“货,拿来看,看后再说价格。”
沈忱看向季岸:“什么货?”
季岸看向卢比:“什么货?”
卢比看向领导:“…?”
英雄登场!
卢比的话一说来,乌烟瘴气的台球室里,不是在打牌的、打台球的,还是烟的、聊天的,所有人都在一刹那看向他们。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们如同被嵌在空气里的两木乃伊,全僵。
伴随着“滋滋”的电声,天板上嵌着的白灯时不时地闪烁。每张脸都很惨白,只不过最惨白的是他们。
沈忱不敢看办公桌后的年男人,也不敢看周围的彪形大汉。他无安放的视线左右飞了几,最后落在了办公桌,那里有废灯来一截,他便脆盯着灯看。
年男人,也就是卢比的“领导”——沈忱现在知卢比为什么称呼他为boss了——面无表,但目光凶恶,看得来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他朝卢比又说了几句,卢比再度看向他们:“货,货在哪里?”
沈忱背后发凉,张地笑起来:“我们是不是,有误会?”
卢比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听清,自顾自说:“我的领导问你们,货在哪里?”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我们认错人了。”沈忱话说到一半,季岸忽地抬手拦了拦,抢过话,“你认错人了,我们没有货。”
对方边比划边:“你们,药,违禁品,货呢?”
沈忱脑一,跟着比划:“我们,没货;你,认错人的明白?”
卢比大约是听懂了,连带着卢比的“领导”好似也看明白了。
他稍稍往后站了些微,努力挪着珠看向季岸的脸,悄声:“他——们——是——毒……”
“你才知?”季岸不客气地反问他,“这就是你说的负责人?”
沈忱:“我怎么知会这样……”
他们悄声说着,对面卢比也正和年男人在急切地解释着什么。
年男人忽地扬声:“≈!”
卢比哈腰,看起来像是在歉,转而又扭冲他们问:“你们是警察吗?”
年男人倏地抄起烟灰缸,朝着卢比狠狠砸过去,嘴里还不清不楚地骂着什么。卢比反应倒是快,侧闪一步,刚刚好躲开。玻璃烟灰缸在地上砸大声响,碎片弹飞;沈忱只觉得余光里有东西倏地飞过来,不等他反应,玻璃渣就狠辣地过他的右脸颊。他“嘶”地一气,捂着脸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就这退半步的动作,和这声字正腔圆的国骂,彪形大汉们就像方阵队表演似的齐刷刷站起来。
沈忱:“!”
季岸:“!”
这群人的老大端坐在办公桌前,一手雪茄,一手搭在桌面上,手指换着敲蹄的节奏。他神微妙,除了“来者不善”之外,沈忱什么也看不来——他本来也不擅看脸。但那些大汉,包括卢比,仿佛都已经读懂了他的意图:那些人不不慢地慢慢围过来,一个个拳掌,满脸的蓄势待发。
“……我觉得我们要完了,”沈忱匆匆说,“怎么办季岸……”
男人冷静得诡异:“等我说跑,你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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