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朝 -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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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卿修手指合上手札,终于抬

    “你刚说什么?”

    刘复:……敢自己说了一大堆这人就听见最后一句?

    “我是说,”刘复也懒得重复问,随挑了个新话题。“这都寅时过半了,怎么还没见公主座驾前驱到来,该不会今天来不了了吧?”

    陆惟看了一外面天,蒙蒙亮。

    城主昨日已经提前让人洒扫过,但一夜过去,上面又结了一层霜白,都护府想必预料到这况,这会儿正有几名军士沿街提壶泼洒,又用木耙将冰霜拨开,以免车在上面打

    刘复的嘴刚安静不一会儿,又开始拉,简直像枝麻雀一样停不来。

    当然,这么冷的天外也没麻雀,那就只有汝侯一张嘴了。

    “不过都护府的人也都没见着影,倒是咱们来得最早,啧啧,还真是一朝天一朝臣,听说公主在光化皇帝在位期间可是受尽万千,这才过去多少年,就已经到了归朝都无人问津的地步,好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什么无人问津,我们不是人吗?”

    陆惟终于开

    “刘侯慎言,妄议天与公主,可是大罪。”

    “嗐,我这不就跟你私一说嘛!”

    刘复很扫兴。

    他一肚八卦心思找不到人倾诉,好不容易逮住陆惟唠两句,对方却一本正经告诉他别说话,这觉真的很难受。

    “再说了,我也没说错啊!咱们俩,我就不说了,我有自知之明,纨绔弟一个,吃喝玩乐在行,可什么时候办过正经事?至于陆少卿你,的确前途无量,但你一个掌刑狱讼案的,摇变成特使,跑到边城来的活计,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

    刘复将上半凑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

    “这桩差事里是不是有什么讲究?我这榆木脑袋一时半会想不通的,还请陆少卿给我说拨之恩,没齿难忘,等回了京城,我请你去惊鸿舫吃酒如何?”

    “侯爷觉得咱俩是被随便打发过来的?”

    陆惟原是不想理他,这会儿却忽然一笑,改变了主意。

    刘复直愣愣看着他那昙一现的笑意。

    “陆少卿,你这一笑可值千金!”

    “我只听说侯爷喜,原来还男女皆可?”陆惟挑眉。

    “谁不喜……啊不不,一时嘴快,我这是不忍落民间无人欣赏,这才将她们带到府里嘛,不过她们当然不能跟你比,凡俗牡丹之哪能与仙姿风雅相提并论?”

    刘复浑然忘了自己先前想问什么,自以为跟对方已经混熟,开始打听自己之前更好奇的传闻。

    “听说你断案如神,日审人夜审鬼,真有此事?”

    “侯爷觉得是真是假?”

    “我觉得半真半假,因为就算真有鬼,应该也是被你的风采所迷,主动招供吧。”

    刘复言语轻佻,陆惟却不为所动,始终维持云淡风轻的姿态。

    但说着说着,刘复自己先叹了气。

    从京城来的这一路,枯燥乏味,路途疲惫,他也就是每天看看陆惟的脸,还能提神,可一路上陆惟鲜少车,不刘复怎么撩拨,他都能安坐车看书。

    以致于刘复虽然喜陆惟那张脸,却每每受不了他的端庄持重而选择另乘车或骑

    也就是到此刻,他才有机会跟这位大理寺少卿近距离

    “陆少卿如此丰神俊逸之姿,合该在鲜锦簇与人坐而论,怎能到这蛮荒之地来受苦?不过想想公主,和亲十年,殊为不易,却怎么是我等二人过来迎接……”

    刘复怜香惜玉兼且顾影自怜的病又冒来了。

    他一边哀叹自己过来受苦,一边又叹公主的冷遇。

    再怎么说,公主也是当今天的堂,光化帝嫡,抚边和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柔然灭了,疆域纳朝廷辖,公主请求回京养老,天理应隆重相迎。

    结果现在就派了他一个半生不熟的新任汝侯,一个主刑案的大理寺少卿来接人,不说冷淡,简直已经是无视了。

    “当朝天并非以皇份继位。”

    刘复自言自语分析,又像是给陆惟掰扯。

    本朝以章为国姓,便以同音璋为国号。光化帝是本朝第三位皇帝,公主为帝嫡女,份在当时自然尊贵。

    “当时北面柔然势,大军压境,朝廷兵败,不得已议和,柔然求娶公主,光化帝本想让宗室女去,但那些柔然蛮得知光化帝膝有且只有一女,这位公主还正当豆蔻年华,就提非嫡公主不娶。此事闹得朝野沸腾,好生闹,我爹当时也在,亲看着光化帝然大怒,斥责国家无人,须得女面和亲。底们也都一分为二,有的说以女和亲,国家养军士何用,朝廷颜面又放在哪里?也有的说公主虽然份尊贵锦衣玉,可朝廷百姓悉心奉养,更该在国难当之际以作则……这些事你听说过吧?”

    陆惟倒也回应两句,没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家父当时也在场。”

    刘复上八卦:“那你爹是哪一派的,赞不赞成公主和亲?”

    陆惟:“他没表态。”

    刘复啧了一声,好像在说老狐狸都这样。

    不过他提起旧事,陆惟似乎也有了兴趣,目光从手卷宗移到刘复脸上。

    听众一关注,讲的人就更来劲了。

    “那后来的事你也知了吧!”

    皇帝就是再疼独女,也必须面对柔然可汗得不到公主,不肯退兵的事实,最终隆康公主降,大璋与柔然结两姓之好。

    此事过后三年,光化帝驾崩,其,也就是隆康公主的亲弟弟继位,年号景德。”

    但这位景德帝运委实不太好。

    景德帝年纪轻轻,却辗转病榻,在位四年即崩,无亲生嗣,不得不择宗室为继,最后挑挑拣拣,选了景德帝的堂弟,这就是当今天永和帝。

    “当今陛登基未久,就趁着柔然兵讨伐,一举除边患,令被柔然并吞多年的张掖郡也都重归疆域,这份功绩固然举世无双,可要我说,若非前面两代先帝筹谋隐忍,这歼灭柔然的不世功业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可惜了公主为先帝之姊,光化帝女,如今好不容易得以归朝荣养,竟是这般冷冷清清,乏人问津。”

    他没遮拦说一大串,觉自己好像确实话有多了,不由笑数声,试图圆回来。

    “本朝女再嫁不罕见,隆康公主如今年纪虽然不大,毕竟是寡妇之,前夫又是柔然可汗……我这也只是恻隐之心,绝无妄议天之意啊!”

    他确实觉得公主可怜。

    金枝玉叶样年华,一去柔然十年,了十年的风沙,只怕纤纤少女的角都有了纹路。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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