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 - 第8章易

    郑楚滨回到酒店已是晚上九，整座城市依旧带着白日里的喧嚣，丝毫没有静来的迹象。通往琴园的路却奇的安静。他一个人慢慢地走在青石路上，夜风过来有凉。已经到了秋时分，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外面一件无袖衣。风一两只薄薄的袖哗哗直响，布料拍到了他的肤上，让他突然想起了左手手臂上的那伤痕。他伸手摸了摸，早就没有觉了，偶尔洗澡的时候透过镜能看到，其他时间他几乎想不起它的存在来。三年前，他为纪宁挡了一枪留了这疤痕，三年后纪宁因为他被俞芳菲推倒在地，手心里割开了一。他们两人每次一见面，好像总跟血扯在一起。纪宁摔倒在地狼狈的模样还停留在郑楚滨的脑海里，他的手已经推开了琴园的后门。他住这里的时候基本上不走前门，每次都从后门去。他喜把车停在主楼的停车场里，然后一路步行回琴园。这一路风景不错，他总喜借这个机会想事。这几天他临时搬去了主楼的总统房住，把这里留给了俞芳菲。除了自己外，他对什么都很大方。俞芳菲喜什么他就给什么，从不吝啬。可她只在这里住了两个晚上就搬去了主楼的豪华房。说是对着一堆古董睡不踏实。是想起满地的碎瓷片睡不踏实吧。郑楚滨这么想着，手已经推开了后院的门。琴园后修了一个园，里面建了个人工泳池兼温泉。设计师巧妙的把它成了荷塘的样，上一些假山怪石，把个园搞成了莲池的模样。郑楚滨常年住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个莲池。他有夜泳的习惯，每天借着月在园里游泳，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分。莲池边有一小间浴室，他推门去冲了个凉，换上泳了，然后一个漂亮的跃起，整个人冲了泳池，激起一串。等他从里来洗净换上净的衣服房间时，时钟已过了十一，今天游的时间有。他从后院的落地门屋的时候，一就看到里亮着的灯。他知自己今天为什么游得这么了，因为一园他在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屋里有人在等他。而那个人他一儿也不想见。俞芳菲两天没见他，今天换了一居家的打扮。她白天席了三四个宣传，忙得团团转，晚上好不容易挤时间来找郑楚滨，却被他晾在那里足足等了三个小时。若是换了别人，比如她边那一堆助理，别说三个小时，敢让她等三十秒钟，就等着吃她的排吧。可现在对象换了郑楚滨，俞芳菲除了等，似乎没有别的选择。郑楚滨又换了件的衬衣，那件无袖衣搭在手上。他扫了一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的俞芳菲，转回了自己的房间。俞芳菲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走到门的时候郑楚滨突然回过来，意味地看了她一。俞芳菲吓得一哆嗦，生生把脚步停在了房门。她一副言又止的样，郑楚滨已经开屉去拿支票本。他也不抬地问：“要多少？”俞芳菲愣了一，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钱的数目。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咬了咬：“不是钱的事儿。我自己有钱。”郑楚滨把支票本往床上一扔：“从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俞芳菲没话说了。她跟郑楚滨的关系，最初就是从钱开始的。说白了，他们两人明面上是男女朋友关系，暗地里就是嫖/客与/女的关系。俞芳菲拿着郑楚滨给她开的支票去剧组找制片人，借此拿到一个又一个女主角。然后她渐渐有了名声，被人签约包装炒作，开始从亏本变为盈利。说到底，她能有今天这样的名气，全是郑楚滨拿钱给她砸来的。三年时间里，他为她了不两千万，说起来也算是有有义了。可俞芳菲却觉得很尴尬。郑楚滨钱捧她，如果说是为了她的倒令她好受一些。说到底，他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仔细想想他们连嫖/客与/女的关系都不如，疏远到几乎跟陌生人差不多的地步。这些年外追求俞芳菲的人如过江之鲫，也不是没有响当当的大人。可她就愿意吊死在郑楚滨这一棵大树上。她总抱有一幻想，他既然肯钱捧自己，对她多少是有的。或许有朝一日他真会娶自己，所以才要拿钱替她铺路。想在娱乐圈，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两条路。一个是靠钱，一个是靠睡。大多数人没有俞芳菲这样的路，只能靠姿卖。睡对了人就能一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睡错了人也没关系，接着努力就行了。只要睡对一次，从前亏的那些就都赚回来了。

    俞芳菲这带资组的是比较少见的。当初她找到郑楚滨求她帮自己，对方二话没说开了张五百万的支票给她。俞芳菲当场就有些愣怔了。他们两家是世家，两家的父亲极好。但他们两人关系谈不上多亲密，最多就是小时候一起玩过几次罢了。俞芳菲跟严易拜拜之后就去了国外，三年前回来是参加母亲的葬礼。说来真是讽刺，她父亲是天津有名的外科大夫，可为了给军区参谋郑庚手术，白白耽误了母亲的病。郑楚滨给她五百万的时候就说过那是对她的补偿。可光有经济补偿是不够的，俞芳菲喝了几年洋墨，对男人的要求渐。严易这样的已经看不上了，她一见到郑楚滨开了的脸便动了心。她提要他女朋友，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俞芳菲清楚地记得当时郑楚滨脸上的神，不嗔不怒不悲不喜，好像在谈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他对谁他的女朋友没有意见，甚至对跟谁结婚也不在乎。他曾经明确的表示会跟她结婚，可俞芳菲从他睛里看不对自己的一丝。这个男人为了报答她父亲当年对郑参谋的救命之恩，把自己的一辈给贱卖了。当时她地到了这一，这觉令她恨得咬牙切齿。一个不自己的男人，就算娶了她又有什么用？三年过去了，他一儿也没变。俞芳菲站在门望着在房间里打电话的郑楚滨，突然就有了一冲动。她第一次违背了对方的意愿，趁着他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冲了房间，从背后地抱住了他。她的双手地箍住郑楚滨的腰，像是要用尽全的力气把自己贴在他上。郑楚滨的略微僵了一，嘴里的语气依旧没变，还是不不慢地打他的电话。只是他那只空闲的右手已经落在了腰间，将俞芳菲的手指一一地掰了来。他用的力非常大，几乎要把俞芳菲的手指掰断。俞芳菲痛得差叫声来，赶放开了郑楚滨的。郑楚滨简短地结束了那个电话，冲着门一指：“次没我同意别这房间。”俞芳菲积压了一晚上的委曲终于爆发了来，泪不受控制地往掉：“你就非要这么冷冰冰地对我吗？你有没有想这我的受？以后我们结了婚，你也打算一辈跟我貌合神离！”郑楚滨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一波澜。他略微不屑地一笑：“你把别人推到在地的时候大概没想过对方的受吧。”又是纪宁！俞芳菲的泪一收了回去。她想起了那天郑楚滨对两人态度的差异。他居然拿自己的手帕给那个女人伤，而对自己除了那句冷冰冰的话外什么也没有。到底谁才是那个要嫁给他的女人！三年前郑楚滨跟纪宁的恩怨纠葛俞芳菲一清二楚，她甚至见过郑楚滨手臂上的疤痕。为一个要把他送牢房的女人挡弹，俞芳菲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个可怕的念一经上，她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透着恐惧：“你，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姓纪的女人动心了吧？”郑楚滨扫了她一，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