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 - 第 5 章

    纪云彤了顾家，坐上车后忍不住了自己打了人的手。打顾元奉一掌这事归，就是有费手。她应当去挑跟趁手的鞭，以后带在上以备不时之需。今天实在有晦气，纪云彤吩咐夫去寺里走一趟，上香驱驱邪。车才刚停在寺门前，又遇到一对熟的母女，许家主母和她家大姑娘。这许家大姑娘才名远扬，以能书善画闻名，更重要的是她温婉、知书达理，称得上是金陵名门贵女的典范。其实往上数两代，两家祖父都是武将。区别在于许家祖父发迹后抛弃发妻另娶大儒之女，生得儿女个个都得大儒亲自教养。而纪家祖父不仅守着自己的发妻到老，还着儿也履行婚约，娶了已经父母双亡、没有娘家可依仗的未婚妻。兴许许家祖父的选择是对的，许家儿孙如今走去旁人都称赞，而她们纪家则逐渐沦为笑柄。只不过家这污名倒是叫她父亲官运颇为亨通，才三十好几就已经是封疆大吏，以后兴许能朝为相也未可知。这主要也是因为当今圣上是个疑心病重的，你要是个十全十的圣人，他只会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像她父亲这样有不大不小的话柄在上，且既无缘于爵位继承又有众才敢的能臣，当今圣上是最喜的。纪父在家守孝那会儿，纪云彤有意观察他的日常行事，甚至跟着纪父养成了定期翻阅邸报的习惯。这些事虽无益于闺阁事，却叫纪云彤渐渐开了界。她有些疑心她父亲是故意放纵大伯他们胡来的，反正在外人看来他这个当弟弟的也不了兄的半，所以由着大伯荒唐的兼祧。须知旁人的兼祧都是挑个孩兼祧两家，他不一样，他个当大哥的愣是去歇在自家弟媳屋。兴许是在势的祖父病故以后，他觉得自己终于挣脱了桎梏，可以圆自己少年时的梦想了他本就不喜祖父行让他娶门的妻，一直羡慕几个弟弟可以娶到好、相貌好的妻。至于三婶纪云彤也没法说什么,她知这世像自己这样不用受父母束的反倒是少数，能有自己小金库的更是凤麟角。更多的是在家时被教导说“父母在，不有私财”，嫁时又被教导说“嫁从夫，以夫为天”。三婶父母已经病故，兄嫂又不待见她，要是带嫁妆回娘家肯定没好日可过，所以三婶最初选的是留在侯府守寡。后来经不住族老说和、大伯诱挑，她便半推半就地应了兼祧之事。等两人有了孩，她便生了笼络住大伯的心思。说到底，还是想给自己找个依靠。哪怕知这个依靠可能不太靠得住，从小到大接受的教导也让她不由自主地这么希冀着。所以说，这里是一堆烂账。这几个家伙连自己的事都理不清楚，就别指望他们能在教导儿女这件事上功夫了。纪云彤叹了气，没再继续琢磨去。她遥遥朝那仪态端方的许家大姑娘笑了笑，没有一步与对方寒暄的打算，准备早些寺里把香给烧了。她是跟着祖母大的，她祖母本就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有想求什么事的时候才带她来拜佛，所以她对来佛寺的态度也是“碰上事了来拜拜”。不得不说，言传教还真是最有效的教育方法。她虽不太赞同自家祖母的许多想法和法，有时候却还是不知不觉间把对方的事方式学了不少。听说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曾在祖母那里受过磋磨，兴许这也是母亲不喜她的原因之一。一来是没怎么带在边过，二来则是觉得她被祖母“教坏”了。一个被恶婆婆“教坏”了的女儿，自然比不过亲自教养来的一双儿女。纪云彤正想着，忽听后传来许家大姑娘的声音“你十五那天有空吗”纪云彤觉得这人肯定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所以脚本没停。结果后又传来了对方追上来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对方喊的“纪三”。她们没互通过亲友间喊的小名，许家大姑娘只能纪家兄弟妹的排行来喊人。纪云彤转看向许家大娘。许家大娘见她终于停了来，忍不住平复了一有些紊的呼，才再次问“你十五那天有没有空”纪云彤和对方素无，听她这么问只觉有些稀奇，不由问“有空又怎么样”

    许家大娘“十五那天是我生辰，到时候我会在梅园设宴，请的都是同龄的女孩儿，你要是有空的话可否赏光来一趟”她一看就是不常跑动的人，此时说话时耳尖和鼻尖都有红，很有我见犹怜的味。纪云彤没想到许家大娘会邀自己赴宴。她以前一心跟在顾元奉后面跑，没什么闺密友，许家大娘这邀请倒是给了她一个结同龄人的好机会。纪云彤笑“好，到时候我会去的。”许家大娘闻言居然当场给她掏份帖来。“往年你都不收别人的帖，我还想着该怎么当面给你，幸好今天在这里碰上了。”许家大娘一脸的欣。纪云彤心倒有些疑惑了，颇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怎么觉她和许家大姑娘这位“模范闺秀”应当有过什么集。可她确实没什么印象。疑心归疑心，纪云彤还是收了帖。既然要去蹭人家的生辰宴，纪云彤也不好立刻翻脸不认人，只能与许家母女俩一起去上香。还耐着听了会佛法。许母自己儿女孝顺、生活满，见纪云彤竟是自己带着仆从来上香的，心不免生些怜来。纪家那些事大伙都是知的，纪云彤从小没在父母边大，祖父母都已经去世，家连个能给她主的辈都没有。回去的路上，许母便对自家女儿说“她是个可怜孩，这几年家都没辈能带她来脸，到时候你多给她介绍介绍。”“她不可怜。”许家大姑娘驳了一句。许母微怔，没想到女儿会这么反驳自己。许家大姑娘放掀开车帘的手，转看向面疑惑的许母。她敛了敛不小心来的绪，缓声重复“我觉得她不可怜。”纪云彤应当也不觉得自己可怜。纪云彤从小就知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总会尽力去争取。相比之，在樊笼而不自知，任由别人一剪去自己羽翼的人才可怜。纪云彤并不知许家母女俩的谈话，她坐着自家车回到府，就听人说刘嬷嬷在等着她。绿绮帮纪云彤解披风，一脸促狭地笑“她应该是发现夫人给的钱备不齐礼单上的东西吧。”许多好东西不提前准备好，个十倍八倍的价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纪云彤抬手弹了绿绮额一，让她别在刘嬷嬷面前太幸灾乐祸。她虽然也不喜这人，但对方到底是母亲面前得脸的嬷嬷，敲打敲打就得了，没必要真撕破脸。她们母女之间又没什么仇大恨。纪云彤转去了理外事的地方，坐先饮了青罗送上来的茶了，才问刘嬷嬷找自己什么。刘嬷嬷仔细比对过这几年的礼单，知若是不打细算、好生筹备，夫人给的钱肯定凑不这么漂亮的年礼。她着急了一午，脑渐渐也冷静来她们家这位大姑娘有那么一桩贵不可言的婚事在上，哪里瞧得上这三瓜两枣人家本不可能贪图家里这东西。也就是大姑娘离夫人远了，夫人边又有人在挑拨，所以才走了这么一步昏棋。母女俩本来就没什么分可言，闹这么一恐怕就更疏远了。刘嬷嬷只想尽快把事办完，好回去劝劝自家夫人。刘嬷嬷是个知趣的人，给纪云彤说了不少好话，还说夫人其实也很挂念她云云。其有几分真几分假彼此都心知肚明。纪云彤早过了祈求父母垂怜的年纪，见刘嬷嬷服了也没有为难她，叫人领着她去取那些已经预定好的年礼。都是些相熟的店家，不仅愿意把好东西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