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从兖州送到建康,得皇帝陛亲称赞,是权力者的手段。
然今天,章殿里,上到皇后到人侍,看着这个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白白,浑上都写着可的总角女孩儿,轻描淡写地就把那么大一座太湖石碎成粉,还满脸一副“就这?我还能再碎十块”的表,皆说不话。
兖州的捷报竟丝毫没有夸大,这孩真的天生神力,如斯恐怖。
“皇后娘娘?”等了片刻,皇后还不说话,骆乔了一声:“还有什么要碎的吗?”
“没有。”皇后勉笑了一,“没有了。”
看骆乔大有“如果娘娘令,民女可以帮娘娘把章殿都碎了”的架势,皇后已经毫无想法了,只想:陛怎么还没有朝,快儿把这恐怖孩宣走。
造成这状况的罪魁祸首汪人,是真正的容失,脸青白青白,看着都没那么了,大冬天里,额还渗汗珠来。
看好戏的张贵妃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地吐一气,对骆乔笑了一,朝胡元玉看过去,片刻后移开目光。
成国公府……还是算了。
姚婕妤上前去帮骆乔把絭解开,放大袖,对皇后屈膝一礼,:“妾带这孩去更衣。”
“去吧。”皇后飞快应允。
姚婕妤便领着骆乔去了章殿后殿的西偏殿,里已经有人备好衣裳候着。
骆乔一走,一直绷着的气氛松了来,虽然知骆乔不可能也不敢对她们无礼,然直面这怪力打心底里害怕乃人之常。
“娘娘,外冷,先殿吧。”大秋在皇后边说,“叫人去把这里打扫一。”
柳景瑕颔首,领着众人回了殿,甫一坐,她对胡元玉笑着说:“还是你命好,今后就享儿孙福就好。”
胡元玉跟着笑,奉承:“这天最命好的女人,非娘娘您莫属,妾借娘娘吉言。”
张珍靠着椅背给柳景瑕添堵:“成国公夫人这话说得对也不对。要说皇后是天最好命的女人,那这天有四个最好命的女人哩。”
胡元玉笑容僵在脸上。
柳景瑕笑容未变,语气却淡了来:“贵妃说得没错,天四分,四国都有皇后,便是铁勒、戎墨这样的蛮族亦有恪尊。然正室嫡妻总是尊贵没错。”
张珍脸上的笑敛了起来。
殿气氛霎时变得剑弩张,贵妃与皇后争锋,其他妃嫔无论哪一边的都不敢声,以免被锋芒扫到。
骆乔换了一素白镶兔边的衣裳,是姚婕妤给准备的。
“我没有女儿,从未准备过女孩儿的衣裳,也不知现在的小姑娘喜什么式样的。”姚婕妤帮骆乔理了理衣襟,白的边衬得骆乔更加可,“可还喜?”
“好看。”骆乔对着铜镜臭,“我穿什么都好看。谢谢婕妤娘娘。”
姚徵凝轻笑声,舒展开的眉目依稀有年轻时的风采。
“走吧,别叫皇后娘娘久等。”
二人回到大殿,到了门立刻就觉到殿气氛不对劲儿。
姚婕妤在生活多年,不用细思就猜到大概又是皇后贵妃针尖对麦芒。
“没事儿,去吧。”她温声安抚骆乔,脸上没了笑容,又变回之前那个寡淡憔悴的婕妤娘娘。
就在这时,显殿来人,言陛已朝,召见骆校尉之女。
骆乔跟着显殿侍走了,胡元玉惊愕不已,怎么还有陛召见?昨日来传皇后谕的侍并没有说陛还会召见骆乔啊?!
她惊愕的表让殿的妃嫔们也很惊愕,不明白她在惊愕什么。
召见骆乔的当然是陛,她们召见骆乔什么,真当她们是想看碎大石啊!
胡元玉在殿一角看到了昨天传谕的侍,后者对上她的目光咧开嘴一笑。
昨天去传谕,成国公府连个荷都没有,还想他知无不言,没这好事!
胡元玉心里窝着火,勉没在面上带来,只是话少了很多,对皇后也不像之前那般恭维。
话说两,骆乔跟着侍到了显殿外,等着皇帝召见。
站在殿门外,可以听到殿里传很嘈杂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一群鸟在叫。
骆乔心生好奇。
建康前朝是皇帝召见臣理军国大事之地,应该更加整肃才对,怎么显殿这么多鸟叫,比山林还闹。
等了只一香的时间,来个比刚才引路的年一些的侍,唱:“宣——昭武校尉骆衡之女觐—见—”
骆乔抬,不不慢走显殿。
一跨过门槛,她又有那“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觉。
骆乔惊呆了。
显殿里好多鸟,好、多、鸟!
大的小的,胖的瘦的,尾的短尾的,黑白的五彩的,各各样,各自在笼里或啾啾或嘎嘎。
若说章殿里百齐放是类比,显殿的百啭千声就是写实。
真的是太多鸟了,这么多的鸟笼和鸟,竟把偌大的显殿正殿显得拥挤又局促。
骆乔乍然来,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儿,了鸟语林。
满殿的鸟看到有生人来,一齐——
“叽叽叽叽。”
“啾啾啾啾。”
“嘎嘎嘎嘎。”
好吵。
骆乔看了一圈,没有在主位御案看到皇帝陛,是在一堆鸟笼间找到的。
着玄明黄常服的皇帝正在给笼里的鸟添添,司徒席荣手里捧着壶,另一边一位紫官服的年男手里捧着盒。
“民女,兖州先锋军幢主昭武校尉骆衡之女,骆乔,拜见陛,陛尊万福。”骆乔奉手朝皇帝拜。
“平。”闻燮给一只绣添了,招手叫来常侍,拿过他手里的巾帕手,叫他继续给鸟喂喂,才转坐到御案后,打量了骆乔片刻,满意,“不错。”
席荣和紫官服把壶盒给殿侍,走到御案,席荣在左首坐,紫官服在右首站着。
“今年多大了?”皇帝问。
“回陛,民女虚岁八岁。”骆乔答。
“都读了什么书?”
“回陛,正在读《庸》。”
“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而莫之知辟也。何解?”
“回陛,这句话的意思是,人人都说自己很聪明,可是被驱赶陷罗网陷阱去却不知躲避。民女以为,是叫人不要自作聪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蝉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不到最后一刻,尤未可知。”
“善。”
紫官服瞅了一席荣,席荣则一脸慈地看着骆乔,紫官服也朝骆乔看去,沉片刻,:“陛当年赞此女‘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臣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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