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里明明没有弹!
四周安静一瞬,然后就是四散奔逃的声音。
瘦小青年也不眨地扣动扳机,连连。
砰砰砰,砰砰砰……
他弹无虚发,一枪一个,宛如收割生命的阎罗。
梅雨轩已震惊到失语,却还能一丝心神细数枪声有几。一枪、两枪、三枪……瘦小青年足足开了二十几枪,五分钟不到就掉了仓库里所有人。
可是,这型号的枪最多只能装12发弹!
见鬼了吗?梅雨轩恍恍惚惚地暗忖。
待他回神,瘦小青年已踏过横七竖八的尸,缓缓来到他面前。青年弯腰,左左右右地歪着脑袋,仔仔细细端详梅雨轩的脸。
他的瞳清澈如,带着烂漫的天真和朝气。他的神好像在凝望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满是欣喜和怀恋。
面对这样一双睛,梅雨轩不知为什么,鼻竟然有些酸,眶涌上一阵无法抑制的。他把这想哭的觉错认为劫后余生的喜悦。
青年对着腾腾的枪了一气,抿着角问,“老大,我厉不厉害?”
老大?青年从来不这么叫自己。警局给他们编了代号,他们只会互称代号。
心满是疑惑,梅雨轩却不由自主地,“厉害。”
青年伸手,轻轻拍打梅雨轩的脑袋,笑着说,“老大,再见。”
“什么?”梅雨轩愣了愣。
青年又拍拍他脑袋,嗓音带上一丝不舍,“没有好好跟你说再见是我的错。”
梅雨轩挣扎起来,心涌上难以言说的焦急和难过。
青年半跪去,闭上睛。梅雨轩连忙弯腰去解上的绳。
“卧槽?这些人是我杀的?我刚才这么猛?”青年忽然站起,恍恍惚惚地看着握在自己手的枪。
他记得之前的一切,却又觉如隔云端,十分虚幻。
“廖?”梅雨轩抬起,试探地叫了一声。
“咋了队?咱还愣着嘛,快跑啊!”青年晃晃手里的车钥匙,火急火燎地促。
梅雨轩心一沉,觉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但他没有时间想,只能跟随青年快速离开。
越野车驶夜的时候,他回过看看那座破败的仓库,总有事不该如此顺利的错觉。可是他们真的逃来了。
越过边境,他们就能带着重要的报回到祖国。等待他们的是恢复份,步步升。
这是一件值得兴的事,但梅雨轩摸了摸自己的膛,总觉得这里缺了一块。
数月之后,梅雨轩和瘦小青年穿着警服站在c位,与局里领导拍合影。他们手各自捧着一个勋章。
一群记者站在周围等待采访。镁光灯闪个不停。
越过人群,梅雨轩看见警局大门外站着一个材颀的青年。纵使见多识广,心智毅,梅雨轩依旧觉到一阵心颤。
青年得像穿透薄雾的晨曦,染着非主的粉发,却半不显怪异。他直直地看过来,歪歪脑袋,挥挥小手,抿抿角。
他雪白的脸颊显现两个小小的梨涡,笑容甜得像化的油。
梅雨轩的视线完全无法从青年上移开。烈的熟悉让他心脏狂。
青年忽然立正站好,举手行礼。
梅雨轩连忙立正,绷着手指行了一个最标准的举手礼。
青年放手,歪歪脑袋,灿烂地笑了。他可能不知,他朝气蓬的样像的光,晒化了梅雨轩的心。
梅雨轩连忙把勋章和奖状给搭档,穿过人群朝青年跑去。
然而只是一个错,站在门的青年竟似空气一般消失。
梅雨轩猝然停步,旋转搜寻,心脏永远缺失了一块。满荣耀、社会赞誉、大好仕途、与家人团聚,他好像得到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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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邱诺坐在窗外面的狭窄泥台上,窗里面是一间教室,同学们正在上课。
瑟瑟发抖的双悬在空,面是十几米的度。一颗掉去会摔碎,一个人掉去会变成饼。
邱诺死死抓着泥台,冷汗打后背。他竭力保持着平衡,无比僵地坐在原地。他告诫自己千万别动,否则就会掉去摔死。
他听见老师在教室里问,“这个座位怎么是空的?哪个同学逃课了?”
邱诺红着眶默默在心里说,“老师,我在这里。”
但他不敢发声音。
一名男生笑嘻嘻地说,“老师,邱诺逃课了。”
邱诺眶更红,委屈默语:“老师我没有。”
“怎么又逃课!”老师的声音里带着厌烦,故作怜悯地叹息,“明明有爹有妈,偏偏就没人。离婚了也不能这样,唉……”
同学们窃笑起来。
邱诺的心仿佛被一刀穿,痛不可遏。他贴着墙,僵地坐着,脚是十几米的楼,却仿佛万丈渊。
十一月的天气冷得刺骨。风过来的时候,他真的很想放开手,坠去。
死了,教室里这些人会不会疚?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幡然醒悟?
他很想知。
爸爸,妈妈,你们谁来救救我?
砰!教室门被人踹开,发响。邱诺吓得浑一颤。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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