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沾泥絮 - 6

    6

    燕巍然匆忙推门去时，齐珩生正等在门外，神如常，却带了隐约的温和。

    他才准备行礼，然而一句“掌门”还在未时，便被齐珩生拦了。

    “知你心焦，不必拘这虚礼，速速随我去见你师罢。”

    燕巍然便收了礼，红着耳尖，呐呐应“是”，抬跟上齐珩生。

    他方才激动得过火，几乎半绪都没藏住，这会被齐珩生一，才后知后觉地显羞涩。明晃晃的“心焦”忘了掩饰，想必掌门一便瞧了他对师的那心思，却仍是纵容了。

    燕巍然一面快步跟上齐珩生，一面盯着周围白墙上的光胡思想，只才一晃神，便发觉前面的齐珩生不知何时已停脚步，转过来。

    “快到了。”

    燕巍然于是抬看向四周。

    这一环境极好。他现与齐珩生正穿过一回廊，侧是潺潺的莲池。这会是秋末，池荷枝都已枯败，然而其的灵鲤却仍是活跃。瞧见回廊上有人经过，便大着胆冒面讨。

    燕巍然脚速度不减，却分了神探去看，一脸新奇模样，齐珩生看着他的反应也觉得有趣，脆有意放慢了步，好让燕巍然有机会将周围景象尽收底。

    然而那灵鲤叫宗门弟惯得脾气大得很，久久等不到燕巍然丢吃，便重重一甩尾，飞溅起一片，钻石回池去了，那悉数浇在两人脚边，沾衣袍的一角，惊得燕巍然微微一怔。

    齐珩生却并未生气，他只轻笑了声，开解释：“这一池皆是百年以上的灵鲤，坊间传闻可与人气运，叫人愿望成真，因此平日从这回廊上过的修士弟，总停来往池里丢把鱼。久而久之，这池灵鲤也叫他们养得有了脾气，凡从此过而未给吃者，都要挨他们这一甩。我自然也不例外。”

    燕巍然这才松了气，也笑起来，应：“好有趣，回我也带些鱼来。”

    “不过坊间传闻，未经验证。”齐珩生又笑笑，指着前边的房间，“你沅陵师便是在此修养。只是她伤势太重，才脱离险期，大约还需调养上三个月才能醒来。这些日里你若得空便可来照顾。”

    燕巍然才被灵鲤拉去的那注意瞬间全收回了，视线随着齐珩生那一指落到了前边房间，呼就全了，又愣半晌，才跟上人。

    齐珩生将他这失态看在底，却没着急破，只是继续领着人向前走去。

    雕木门上了层层迭迭的封印，齐珩生一指门上封印，淡淡开。

    “封印是渡生门医治规矩，为了防止有人替病人手。这封印本只许渡生门医修及老通过，但我稍稍改过，如今归元宗弟亦可畅通无阻。”

    他说完顿了顿，又：“你日后得空便可过来。待你师转醒，便可陪她在门走走。”

    燕巍然原以为自己只能短暂地见上师一面，却没想忽然得了这么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时又惊又喜，险些连句完整的“多谢掌门”都说不来。

    齐珩生听着燕巍然那激动到带颤的答谢，只心一震，却并未再说话，只静静垂眸，推开了门。

    他想，拜自己所赐，燕巍然修炼基已毁，声誉已坏，又惹得轻尘仙尊亲自降罚，日后只怕连归元宗也回不去……既然他往后的日已定然不好过，那自己便——尽力叫他如今再兴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