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秦青卓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是懵的,完全不知该什么。
大脑突兀地响起尖锐的嗡鸣声,两只耳朵也开始齐齐耳鸣。
太犹如有重锤在一一重击,敲得他神经突突直。
驾驶位上的季驰似乎也被吓懵了,一时没任何反应。
然后秦青卓看到江岌从托车上跨了来,朝车走了过来,试图拉开副驾驶的门。
但经历了速行驶的车门仍是上锁的状态,他没能拉开,于是抬手敲了敲车窗。
秦青卓这才勉回过神,四肢力气全无,连摸索着开车门锁的时候都觉得手臂沉重。
车门锁刚一打开,江岌就立刻拉开了车门。
“事都说清楚了吧,”他探握住秦青卓的手,不带什么语气地说,“走,我送你回去。”
秦青卓被他拉着了车,两条是的,踩到地面的一瞬间几乎踉跄了一。
他跟着江岌往前走了几步,浑浑噩噩,直到旁边一辆车呼啸着驶过才勉回神。
一回过神,一烈的后怕便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
如果刚刚季驰晚几秒刹车……
如果刚刚稍稍现一差池……
秦青卓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用力挣开了江岌的手,了自己的手。
察觉到秦青卓的动作,一直快步往前走的江岌也停住了,转过看向他。
愤怒来得气势汹汹,比先前在车里更甚,秦青卓看着江岌:
“你疯了吗江岌?!”
“你知不知你在什么?!”
“你的命难是捡来的吗?!”
方才变了调的声音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听上去是哑的。
秦青卓从不知自己可以这么生气,也不知自己居然也可以这么愤怒地在街边喊叫。
但现在他完全被愤怒和后怕笼罩住,只想把江岌劈盖脸地骂一顿。
他看着江岌,因绪的冲击而上起伏。
他等着江岌给回答,江岌却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江岌的沉默是倔的,同时也是带着怒气的。
他就那么看着秦青卓,像是在跟他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路边又有车呼啸着驶过,后的车,季驰也回过了神,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了来。
他朝两人走过来,脚步停在旁边没说话。
“走吧。”这场无声的对峙到底还是江岌先服了,他再次抬手握住了秦青卓的手,这次语气放轻了一些,“我送你回去。”
秦青卓起先没动,只是站在原地那么看着他。
几秒之后,他才呼一气,偏过目光,由江岌拉着自己往前走。
江岌拉着秦青卓走到自己的托车旁,拿了盔递给秦青卓。
秦青卓沉默地接过来,好了,系上了带,然后跨坐到江岌后。
车启动,江岌微微躬,朝后面侧过脸:“扶好了。”
等到秦青卓抬手扶住了他的腰,他才转动把手,目视前方将托车开上了路。
他开得快,一段距离后,他觉到后扶着自己腰的那两只手摸索着往前,抱住了自己。
接着,那两只胳膊收了,几乎是箍住了他的腰。
贴着,他忽然觉到后的秦青卓微微发着颤,像是在抖。
他在害怕吗?在担心自己吗?
刚刚装满了怒气的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忽然了气,然后化成了一滩。
酸涩的,掺着苦,顺着心脏的动往四肢百骸。
绷的颌线条有一瞬的松动,江岌意识降了车速。
片刻后,他用一只手覆住了秦青卓的手,那手指冰凉,全无一丝温度。
“别怕,”江岌微微侧过脸,压在盔的声音听上去有闷,“我没事。”
余的路江岌开得很慢,隔一会儿他就用手去握一秦青卓的手。
他觉到秦青卓的渐渐地不抖了,但那几手指却始终都是冰凉的。
到了秦青卓的别墅门,江岌停了来。秦青卓仍是用两只胳膊环着他,没松手,也没有任何动作。
江岌也没动,就那么坐在车上,一只手攥了秦青卓的手指。
过了好一会儿,秦青卓才好像回过了神,上半稍稍抬了起来:“到了?”
“嗯。”江岌说。
秦青卓这才松开了手,抬手摘了盔,从托车上跨来。
江岌把托车支起来,秦青卓则微低着,快步走上别墅前的台阶,用指纹解了锁。
他拉开门走去,跟在他后的江岌也大步跟了上来。
秦青卓鞋也没换,灯也没开,就那么摸着黑,脚步匆匆地朝屋里走去。
等到江岌关了门,摸索着开了大厅的灯,才看到秦青卓是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一关上,里面便传了隐约的呕声。
江岌愣了一,朝卫生间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应答,呕声间歇地响起,听来痛苦极了。
他试图打开门,但秦青卓在里面上了锁。
他不知秦青卓此刻的难受到底是谁造成的,季驰吗,还是自己?亦或者他与季驰都是帮凶?
他脑闪过秦青卓站在路边朝他吼的那几句,他从没见过秦青卓失控成这样。
哪怕几天前站在台上公然被观众质问时,秦青卓也能保持起码的面。
听着门传来的一阵阵呕,江岌皱起眉闭了闭睛。
自责,却又不知所措。
卫生间,秦青卓直起,撑着洗手台,垂着站了一会儿。
大概是因为最近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什么都没吐来,但就是止不住地想呕。
耳鸣和脑鸣仍在持续,比上次从台上来还要难受一百倍。
刚刚坐在江岌后,很一段路,耳朵完全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
除了四年前从演唱会退场后遭遇了车祸那次,还没有哪一次这么严重过。
心悸、、想吐……那一瞬间的恐惧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消退,反而变本加厉地发酵和膨胀,让他坐在江岌后时,后怕到几乎全都在抖。
缓了好一阵,秦青卓拧开龙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才直起,朝卫生间门走过去。
卫生间的门开了,江岌看到秦青卓从里面走了来。
秦青卓了的发梢还滴着,乌黑的,衬得面愈发苍白。
秦青卓走过去坐到沙发上,上半前倾,低垂着,屈起的手肘压在大上,一只手撑着额,另一手着响得厉害的左耳。
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江岌走到饮机前,接了杯,走过去递给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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