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缺 - 第46节

    乔落苏苦恼地噘嘴：“我不知买什么样的。”

    陈嘉遇笑了笑：“我买吧，你准备火锅就好。”

    乔落苏从24号晚上开始盼着31号的到来，连上班都劲十足。

    12月31号，队开了年度总结大会。

    直腰背像雕塑似的坐了几个小时，当政委在台上说“散会”两个字，台的一群小年轻都捺不住激动。

    有人溜得最快。

    “这陈嘉遇怎么回事儿？没个规矩。”罗团冲那脚底抹油似的背影蹙了蹙眉。

    政委和蔼地笑：“上元旦了，赶着回去见媳妇儿呢，前两天特地请的假。”

    “就他有媳妇儿。”罗团哼了声，“不沉着，不稳重，一没有军人的样。”

    “你还别说，这小以前不这样，自从结婚就变了。”政委若有所思的，“改天我真得找机会看看，是个什么仙女儿。”

    陈嘉遇之所以这么着急，是赶着搭一位外勤同事的顺风车去市里，否则要等附近村里的班车，晚饭前回不了家。

    同事公差，只能送他到最近能打车的路。

    陈嘉遇叫了辆租，想起上就要回家，整个人心都放松了。接连几日度训练的疲惫也涌上来，在车上闭目养神，免得见她的时候看起来太憔悴，惹她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陈嘉遇在一阵急刹后清醒，看向前座。

    租车司机抱歉地回：“不好意思啊，前面突然堵车。”

    陈嘉遇摇了摇：“没事。”

    租车司机打开车窗看了看外面，嘴里嘀咕：“见了鬼了，快速路也能堵。”

    陈嘉遇也把车窗降来，心里除了想要迫切见到乔落苏的躁动，还算平静。

    今天放假，他不是没料到这层，所以开了会就着急忙慌搭了最早的那趟车，争取更多时间。

    哪怕堵车，也想尽量更早回到她边。

    车速往前爬行，陈嘉遇拿手机打算给乔落苏去个电话，问问她在什么，忽然听见不远前方传来的说话声。

    混杂着噪音不太清晰，但依稀能听到“事”“人命”之类的。

    “x的，完了。”租车司机忍不住爆了句，“前面彻底堵死了。”

    陈嘉遇眉心蹙着问：“师傅，多少钱？”

    “不是，你这会儿要车？”司机满脸不可置信，“这才上快速路五公里，还有二十多公里呢，你车怎么走？再说你了我在这儿也拉不到——”

    陈嘉遇没时间再听他掰扯，直接从钱包里了张一百元，到前座，开门车。

    透过薄雾，远依稀一影悬在架桥上，他翻越过停得歪七扭八的大车小车，一路疾奔，衣摆猎猎作响。

    待看清那辆摇摇坠的公车，他心不禁揪了一，直接从面前的轿车车过去，拨开人群跑到最前面。

    一位大叔拦住他：“小伙什么？危险，没看到那车要掉去了？”

    陈嘉遇目光锁在公车坠落的车：“报警了吗？”

    “报了，今天哪儿哪儿都堵，消防和警察这会儿也过不来。”大叔生怕他冲过去，把他拦得死死的，“我看今天不到天黑这路是通不了了，你着急也没办法，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回车里等着吧。”

    看他把手伸兜，大叔以为他是要给家人打电话，刚松了气，未料是一本军官证。

    而人依旧背脊笔直，丝毫没有要退却。

    “来几个有力气的帮我压着车尾。”陈嘉遇回看向那些围观群众，大声喝，“我去救人。”

    大叔还想劝他：“解放军同志，你去也危险啊。”

    “车上的人更危险。”男人锁眉，目光毅，“现在有同胞命垂危，谁来帮忙？”

    原本窸窸窣窣的围观，陆续站一同样定的影。

    公车车尾被死死压住，有人从自己车里取麻绳，陈嘉遇把麻绳一端系在桥栏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然后从车尾顺着破裂的车窗，爬车里。

    乔落苏在家等到将近四，而陈嘉遇自从一半给她去了个会议结束的微信，便再没消息。

    她心里有慌，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接连很久的嘟声后，电话才被接听。

    “喂？”那边传来一陌生嗓音。

    乔落苏猜是他同事，礼貌开：“你好，我找陈嘉遇。”

    “你是机主的家人吗？”对面语气有急。

    乔落苏心一更慌了：“我是他老婆，怎么了？他人呢？”

    “我们在西城快速路，前面事儿了，一辆公车悬在大桥上，这小伙还风风火火往前跑，手机掉了，我也不知现在啥况……”

    男人的说话声在耳边像嗡鸣，乔落苏觉得前都黑了黑，两只手用力握住了手机，嗓音止不住发抖：“麻烦您，给我个位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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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老婆，新年快乐。◎

    乔落苏门赶打了辆车, 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快速路，可还有五个路的时候车辆开始行驶缓慢，司机知前面堵死, 不乐意往前走了。

    乔落苏只好付了钱, 去路边扫了辆共享电动车。

    公路上汽车全堵着, 她小心又焦急地穿梭在隙里，骑了十几公里路，天逐渐暗来，开始小雨了。

    冰凉的雨滴在发和脸上, 浸了雨的大衣被风得凉飕飕，然而因为心里焦急，上也燥, 甚至觉不到手指僵冷带来的刺痛。

    终于快要到跨江大桥, 乔落苏远远看见桥面最的停着的消防车，加快了速度。

    最后她看到那辆卡在桥栏上的公车，一半车冲了桥面，局面似乎已经被控制住, 很多绞索连在消防车上, 保证公车不掉去, 而那个穿着灰衣的男人, 在破窗的车尾安抚一个嚎啕大哭的小孩, 为小孩撑着伞, 自己上却早已透。

    乔落苏被拦在警戒线外, 过不去，只是远远地望着他。

    里面局面依旧混, 不少乘客受了伤, 医生在忙着救人。

    伤得最严重的是这个小男孩的母亲, 为了护住孩，被锐撞伤，加上腔血不能随意移动，医生正在救护车采取急措施。

    陈嘉遇一直守着小孩，直到孩父亲赶到，才终于松了气。

    周围早已是暮四合，警和消防都在履行各自的职责，指挥通，安抚群众，行收尾工作。

    陈嘉遇抬手用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