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震 - 星震 第26节

    密有序运行的电脑彻底死机。

    裴哲：“那她……”

    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

    “她还说，你换来的那件衬衫不能洗衣机，让我先帮你收着，回她会安排人过来取了去清洁。真是太客气了……”

    裴哲快听不去了，红着耳朵：“我也说了‘对不起’。”

    “真乖，要不要给你发朵小红？”不等裴哲表态，赵以川继续说，“我煲了汤，待会儿一起喝儿吧？”

    裴哲讷讷地答：“好。”

    “汤里煮淮山和海带丝。”赵以川靠着卧室门，“上午刚从旁边社区老店买了烤鸭，正宗的东河法，十三年老店……你吃烤鸭吗？”

    好似能嗅到空气的香味，渴，胃抗议了一声。

    裴哲：“……吃。”

    赵以川满意，转去了。

    闹腾的主卧恢复安静，裴哲坐在床上，四肢都如同刚安装一般崭新而僵。他把手掌张开再握，确认无数次自己于现实。

    随之而来的是松了一气，前段日所有忐忑霎时消散于无形。

    至少，裴哲想，赵以川还没有彻底讨厌他。

    而关于前一夜的记忆并未真的毫无保留，裴哲隐约记得自己和林薇坐在一起，他把手机递给林薇，前飘来飘去的全是赵以川那个粉红小猪的像。他伸手想抓，扑了个空，莫名急得要发脾气。

    “不要用这只猪了！”他想命令赵以川，“也不许整整一个星期都不跟我联系！”

    可他要赵以川联系什么？

    婚礼之后他们就像重新变回了陌生人，协议容告一段落，也暂时没人挑刺这段婚姻是否发自真心。没了见面的理由，裴哲多次想邀约他，但每每思及婚礼时赵以川的低落，他就觉得赵以川大概会一回绝。

    裴哲一向猜不透赵以川，又不想惹他讨厌。

    现在好了，他欠赵以川人了，喝醉酒让他占领了抢先开的地。

    客厅里某人正哼着歌，裴哲盯着上这浅灰的棉质睡衣，半晌，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掐住衣领往上提了提，鼻尖埋一片柔，呼。

    他如愿嗅到那海洋般微苦的清香，淹没在温，地扩散。

    骗人啊，赵以川。

    ……这睡衣他明明穿过。

    第25章 二五、只是责任

    经过一上午的时间酝酿，汤的醇厚味顺着砂锅隙飘一缕，满室生香。赵以川着隔手掀开盖，尝了咸淡。

    不枉他在国时开着视频都要学老妈这一手独门绝技。

    正想着老妈，放在大理石台案上的手机适时地响起，赵以川看一备注写着“崔老板”，不敢怠慢，立刻接起来。

    “喂，妈？”他心好，开都是笑意。

    崔丽跟他说话时总轻言细语的：“休息好啦？这会儿什么呢？”

    “我在煲汤，汤。”赵以川最擅哄父母开心，“还是您教我的那个法，今天买了淮山和海带丝，待会儿拿它泡饭肯定好吃。”

    崔丽就放心地笑了：“你好好吃饭，别成天在家就知外卖！”

    快三十岁的人，被老妈当小孩似的不痛不教训两句，赵以川倒很受用。他答应得快，崔丽又问了他几句周末的安排，这才拐到了电话的重上。

    “昨天连夜开车累不累？”崔丽问。

    “还好。”赵以川把烤鸭送空气炸锅加，“临港到虹市能有多远，速，车又不多。再说也不是很晚啊……”

    “快三了还不晚？！”崔丽急急打断他，又埋怨赵以川，“急吼吼地就走了，也不肯告诉我们了什么事，我到天亮都没睡着。”

    赵以川前夜离家时以为父母察觉不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崔丽。

    想也合理，赵父半年前和神一起垮了，家即将崩溃。很久没工作的崔丽不得不摆脱早年富家太太的贵，被迫撑起摇摇坠的一个家，白天上班，晚上去医院照顾赵父，周末还要空关心刚回国不适应新工作的儿。

    她左支右绌，废了九二虎之力，总算把这个家维持住了。

    现在赵父重新振作起来，开始工作，赵以川的事业也看走上正轨，崔丽虽然生活比过去轻松了不少，但无论负债压力还是父俩都是压着她的石。

    她夜里依旧总睡不好，一动静都会醒。

    赵以川知她辛苦，不自禁放轻了声音：“妈，我没事，就是团队这边临时有个东西要改……苏律答应了这单给我，我得及时跟——上午刚去跟客开会，要不是正事我费这劲儿什么？”

    崔丽叹了气：“川川啊……”

    这是崔丽将开始篇大论教育他的前兆。

    经年条件反，赵以川即刻开免提，把手机扔到了微波炉边，用崔丽的唠叨当饭背景音。

    “……不是妈妈还想着你周末去什么，你换位思考一，大冬天的，又半夜，凌晨三你接了个电话就门，一个招呼都不打你让妈妈怎么放得心？我承认我现在是比较神经过了，我也是被你爸爸那事吓到……”

    赵以川埋切小葱，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他知崔丽都是为他好，但他总不能说半夜门是我法律关系上的丈夫喝醉，我需要去接他回家。

    崔丽想象力丰富，听了还不知又要脑补成啥样。

    光是被她质问“什么时候结婚”，赵以川无法自圆其说，想一想都痛裂了。

    走了个神，崔丽已经说到结语分：“……家里现在是不比以前了，虽说困难了儿，但爸爸妈妈还是希望你别太往心里去，我们的责任，我们就该去承担去面对。不过那些跟你没关系，儿，赚钱不是终目的，你的人生只有一次——”

    “我都工作这么久了，妈。”赵以川提音量，尽量把刺耳的话说得幽默，免得打扰到崔丽哪神经，“还不让我赚钱，你和老爸打算80岁才退休啊？”

    崔丽一愣，半晌才又笑声：“好啦，我知你的意思。”

    这是他们家人间的默契。

    投资失败、变卖资产、事故，共同构成一分岭，隔开赵以川衣无忧的前28年的同时，也让他和父母之间意外地达成了互相理解。父母开始发现他早就独立，会听他有理有据的篇大论，拿他的话当回事。

    从此赵以川的意见在家里有了力量，连柜——原本压儿不指望父母能短期接受——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这些事您别瞎心了。”赵以川宽她，“我有分寸，相信我好吗？”

    “好好好，你是大人，你能自己定。”崔丽话锋一转，开了个玩笑，“不过川川，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家里的事就逃避谈恋啊！”

    她极少关心赵以川的生活，赵以川听得一愣：“怎么突然……”

    “还没告诉你嘛，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