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太医真真不用,这么些天过去,也不见公主的嗓有好转。”
一语未了,又惋惜洪太医不在京,紫苏轻轻叹气:“可惜洪太医领了差事去外地,若是他还在,公主这会怕是早好了,也不知他何时归京。”
茶杯的温茶见底,紫苏趁机端了樱桃酥酪上前,“这是婢刚刚让小厨房的,公主可要尝尝?这酥酪即化,断不会伤了嗓。”
那樱桃酥酪小巧致,最上方还淋了果,夏日吃正好。
沈鸾以前到了夏日,也偏这一酥酪。
裴仪眉温和:“这樱桃酥酪,她最是喜吃的。”
紫苏稍稍一怔,须臾方想起裴仪的是何人,她扬笑笑:“却是如此,以前在……”
余音未了,倏然听见门外台矶上一阵喧嚣,似如临大敌。
“婢见过、见过驸爷。”
槅木扇门推开,白世安一墨绿宝相纹彩绣袍,他面容冷峻,影颀,映照在凿绿砖上。
传闻江南白家公,眉清俊,疏林如画,每每门,都是掷果盈车。
紫苏先前瞧着,还当自家主运气极好,寻了一位如意郎君。
然这一年冷瞧着,却是对白世安嫌弃大过欣赏。
她自幼在裴仪边伺候,自然以裴仪首是瞻,屋及乌。
白世安对裴仪不好,紫苏见了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匆匆福行礼:“婢见过驸爷。”
白世安面无表:“都去。”
紫苏一惊,为难望向榻上的裴仪,却见裴仪只是面淡淡,朝她使了个。
紫苏心领神会,带着一众人悄无声息离开裴仪的寝殿。
临走前,还不忘闭上槅木扇门。
人都叫裴仪远远赶在廊檐,只留了几个心腹在门守着。
寝屋昏暗不明,层层叠叠青纱帐幔拢着,裴仪卧在榻上,眸光浮现几分讥诮。
“驸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
裴仪悬梁自缢,虽勉捡回一条命,然到底还是伤了,寝殿的药从未停歇。
此时此刻,空的寝殿漂浮着一阵淡淡的药味,那药极为苦涩,也就案几上摆着的那碟樱桃酥酪,尚且还有一甜味。
白世安目光在那碟樱桃酥酪上淡淡瞥过,眸一暗,沉沉望向榻上的裴仪。
手的迦南木珠轻轻转动,白世安颇为不耐烦:“……你到底在闹什么?”
大理寺公务冗杂,裴晏又不在京,白世安今日才得闲,回家一趟。
他实在不懂裴仪为何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得公主府不得安宁。
裴仪脸冷淡,她角勾起几分嘲讽:“我闹什么?我倒想问问,上个月十五大理寺少卿整夜未归,究竟jsg宿在何?”
白世安面不耐:“这话我已同你讲过多次,那日不过是雨大,所以才在故人家借宿……”
“……故人家?”裴仪冷笑声,案几上的樱桃酥酪随之被扫落在地。
哐当一声响,那酥酪掉落在地。
裴仪气急败坏:“什么时候斗院也成了大理寺少卿的故人了?”
斗院乃京城最大的青楼,白世安为驸爷,竟踏足那样的烟柳巷。他是男,旁人只会一声风,然裴仪却不然了。
京人人笑看她三公主的笑话,传着传着,又这门亲事是静太妃苦苦哀求得来的。若非如此,白世安也不会和心上人分扬镳,只能前往斗院借酒消愁。
一时间,裴仪竟成了打鸳鸯的人。
她气不过,想要求见裴晏一面,却每每被挡在门外。
无法,裴仪只能策。
她往日,最恨哭哭啼啼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不想如今自己却成了这般。
裴仪忍着不叫的泪落,她双通红:“白世安,我们和离。从今往后你想去哪里,想去见什么故人都和我无关……”
“……和离?”
白世安轻哂,冰冷眸没有半的温和,他直直望向裴仪,许久,白世安甩袖离开。
“只要陛同意,我自是没有异议的。”
寝殿青烟缭绕,白世安前脚离开,紫苏立刻推门屋,瞧见满地的狼藉,唬了一。
裴仪不容置喙:“紫苏,替我备车,我要一趟。”
今日无论如何,她总要见裴晏一面的。
紫苏抬眸:“公主今日定能见到陛的。”
裴仪狐疑:“此话怎讲?”
紫苏:“陛刚刚让人来传话,让公主一趟。”
红墙绿瓦,墙伫立,一众人遍绫罗,穿金银。
步辇缓缓在自己以前住的殿前停,裴仪扶着紫苏的手,缓缓了步辇。
嫁后,她甚少回。如今瞧着,她寝殿倒是和先前无二,只可惜心境却大不如前。
乌泱泱的人手持戳灯,裴仪嫌心烦,将人都赶走,只留了紫苏一人伺候。
举目四望,裴仪角挽起一丝苦涩。如今裴晏后形同虚设,若是来年新人,她这殿,怕是要……
倏然,裴仪视线落向前方某,她满脸的震惊错愕,攥着紫苏的手不肯松开半分。
“紫紫紫苏,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然那廊檐站着的二人,怎么那么像死去的茯苓和绿萼?
裴仪吓得连连后退,容失。
搀扶着她的紫苏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和茯苓绿萼相识一场,二人遇难的消息传至,紫苏也跟着大哭了一场。
逢年过节,也托人烧了好些纸钱。
如今瞧着茯苓和绿萼盈盈一笑,朝她们主仆二人迎了上来,紫苏吓得话都不利索。
“公公公主,茯苓是不是还在对婢笑……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我今日回去定给你们烧多多的纸钱,别过来别过来!”
惊呼声在院盘旋,紫苏一时不慎,竟吓得跌坐在地,惶恐不安。
见茯苓和绿萼就要往前,紫苏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直直往那两人冲去,又叫嚷着让裴仪快跑。
蓦地,寝殿的槅木扇门缓缓推开,一人着石榴红团纹织金锦衣,裙繁复曳地,的金镶玉步摇摇曳,晃着金光。
沈鸾笑靥如,一双秋眸盈盈:“多日不见,怎的如此胆小了?”
……
烛光晃动,满殿光溢彩。
裴仪坐在太师椅上,时不时抬望沈鸾一。
沈鸾忍无可忍,着眉心:“……可看够了?”
裴仪言又止,斟酌半晌,终还是伸手指,轻轻在沈鸾上戳了一戳:“你、你真的不是……”
沈鸾猛地转,双目沉:“别问了,我就是鬼。”
她这么一说,裴仪反倒放心来,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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