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主。”
溟沉坐在椅上,一语不发,只要一想起海那条沉浮鲜红的蛇,他的耳边就会现尖锐声响,搅动得脑髓也开始翻腾。他缓缓抬起,没有一丝白的双黑得像两颗石,惨白的脸上暴青,指甲上也沾着血,那是他从自己的肚腹抓来的血。
楼老板:“还请都主切勿急躁。”
溟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司危会知灵骨在蟒腹,那原本是自己挑细选的万无一失之地,还以为至少能藏百年千年。可谁知,偏偏这自己以为的万无一失,竟会失得那般轻易。对方甚至都不必亲自登岛,就将所有灵骨悉数剖回,早知如此——
他将视线转向了屋熊熊燃烧的火。
早知如此,不如烧了。
楼老板:“往后都主尽可以更心狠些。”
溟沉并没有驳斥他这句话。若早些将阿鸾带到海都,便不会有后来的偷偷溜走,早些吞了兄,自己现在或许已经找了消解之法,早些烧了灵骨,也不会让司危白白得一个邀功请赏的机会。他觉得自己的确可以更心狠些。
尤其是在面对阿鸾时。
凤怀月蹲在甲板上,端端也挤过来:“怎么不说话,又吵架了?”
“没有。”凤怀月往舱一指,“在烧我的骨。”
端端受惊:“啊?”
但还真在烧,由小白烧。它被亲爹丢了小鼎,本以为又是要吃妖邪,谁知却撞上了一堆剔透玉骨,于是整团火都一僵,颤巍巍不敢再动。
司危:“怎么,炼骨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本座亲自教你?”
这也就是小白现在还未能完全修火魄,否则怕早已叽哩哇啦地开始叫唤,你说得轻松,倘若一不小心烧坏了呢?
司危“嗤”:“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合上鼎盖,用一片蓝灵焰引燃了小白,纯净火光很快就填满了整炉鼎,将灵骨烧得发细碎声响。
小白提心吊胆,燃得万分哆哆嗦嗦。
舱外,端端追问:“好端端的,烧你的灵骨什么?”
凤怀月答:“除煞气,涨修为。”
“你的灵骨里有煞气?”
“没有。”
端端了然,哦,那看来是只有瞻明仙主觉得有,实不相瞒,他真的是我见过最能吃醋的人。
不过涨修为倒是真的,虽然凤怀月再三声明自己并不需要修为,但架不住司危非要给。余回也:“既然灵骨都已经取了来,那不炼白不炼,你横竖要吃这一回苦,倒不如吃得值些。”
凤怀月:“那也不一定就非——”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架不住司危耳朵灵,他果然立刻就开始斤斤计较,你不要我的修为,还想要谁的,他吗?
余回无辜被指,无语得很,我就不应该待在这里。况且即便是阿鸾真想要我的修为,又怎么了,他因为顾惜你而转来扒我的,难不是正合你心意?
司危却不这么认为,灵骨最终要与阿鸾血,你想都不要想。
余回:“你这病还是得尽快吃药。”
甲板上,凤怀月:“所以我就只好稍微接受了一他的馈赠。”
端端嘴角一扯:“他给得气人,你这收得也气人,瞻明仙主的修为,多少人寻死觅活地想要,你竟还一脸勉为其难之相。”
也是烦。
灵骨经过小白的淬炼,越发剔透。凤怀月依旧不想碰自己的骨,司危却不释手,用拇指来回挲,还要对着光看,引得凤怀月后背也开始发麻,他哆嗦了一,认输:“算了,你还是快替我换上吧。”
司危转看他,不解地问:“怎么又开始迫不及待了?”
“我没有迫不及待。”凤怀月,“但总觉得若再不换,我这几块骨迟早要被你铁摸成针。”
司危将他拉到自己怀,手掌住单薄脊背一路往,完之后,:“再吃这最后一回苦。”
凤怀月将架在他肩:“这话可是你说的。”
司危:“嗯,我说的。”
凤怀月捧住他的脸,仔细亲了亲,想了一会儿,又:“先前你画在我臂骨上的那朵,很好看,我喜得很。反正这些骨都已经取来了,不如再多画两朵。”
司危抬:“嗯?”
凤怀月提要求:“我要华丽一些的。”
司危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又一笑:“好,那我们就华丽一些。”
他挥手放照明符咒,照得床帐一片明亮。凤怀月取来装有自己灵骨的匣,又挤回他旁边坐。司危拿玉笔,一寸一寸绘过那剔透骨,慢慢留一朵又一朵绽放的,华丽的。还剩最后一块灵骨时,凤怀月钻他怀,伸手也握住笔,带着他一起写了个小而飘逸的“司”。
“帮你打个记号。”凤怀月,“免得将来又丢了。”
司危心化一片甜腻,将人牢牢环住,声音低哑,地咬住那一耳垂:“打完记号,将来就不再跑了吗?”
结果凤怀月立刻摇,没有,记号再多我该跑也还是要跑,久久待在六合山这事,你想都不要想,我昨天刚知,原来你的大殿竟然是修真界公认的第一无聊贫瘠之地。
瞻明仙主大怒:“胡说,谁又在你面前诋毁本座?”
端端在隔疯狂打嚏。
翌日清晨,余回刚刚起床,开门就撞见凤怀月。
“……”
这画面太熟悉,余回呼一气:“分,必须分。”
凤怀月莫名其妙:“分什么?”
余回被问住了,难这次是自己判断失误?
凤怀月抱着玉匣跨屋。
余回跟在他后:“你的灵骨又了问题?”
凤怀月:“也不算。”
他将玉匣往前一推,余回拿到自己面前打开,然后就陷沉默。
凤怀月滔滔不绝开始炫耀,怎么样,好看吧,我们昨晚画了很久,这里还镶了一颗小珍珠,我本来想要个更大的,但又及时想起这毕竟是灵骨,不好太嚣张,万一撑裂了呢。
余回:“你这及时还真是及时。”
凤怀月谦虚,还可以,还可以。
余回言又止,没止成功,他觉得自己真是打死都想不这事。一个喜好奢靡,另一个就纵着连骨上都要镶珍珠,此等荒诞之举,倘若传去……还有这个刻字是怎么回事?
凤怀月解释:“当时我看他看得意迷。”
余回撑住额,脑瓜嗡嗡响,白日当空,能不能不要让我听到这之事。
海都周围难得见晴, 沉沉黑云是常态。这天清晨,雨夹着雪落在甲板上,宋问远远打招呼:“杜老板娘, 找我们有事?”
“货都已经完了,诸位难还不准备返程吗?”杜五月将船停稳, “这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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