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听闻惊风 -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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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怀月果断拒绝,他转就往卧房里跑,试图锁门,结果未遂。司危拎他就像拎胖猫,丝毫不对方正在拧来扭去,也丝毫不费力气。凤怀月一掌糊过去,警觉问:“三百年前我们发展到了哪一步?”

    司危:“该的都了。”

    凤怀月不死心:“那不该的呢?”

    司危:“你我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该的。”

    胡说,那多少还是要有一的吧!凤怀月摇,不想承认往事,我失忆了,自然什么都随你说,可万一三百年前的我甚是矜持稳重呢,很清白的那,也有可能。

    司危将他在枕间:“梦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多矜持。”

    凤怀月想起了那只被撑破的梦貘,心里涌上不详预:“你都看到了什么,它不是坏了吗?”

    司危往他枕边放了一只梦貘:“没坏,当日只是被红鸢夫人用暗了一,我把它修好了。”

    你闲得没事,修它什么?凤怀月哭无泪,想起自己先前不可言说的梦,更是天雷,这时候,用语言来解释是没什么用的,但靠着扇掌把另一个人扇失忆,好像也不太可行,于是他再度扯起被捂住,敷衍搪:“我累了,不想说话。”

    这一招对司危果然有用,片刻后,房间里的灯烛就暗了来。凤怀月稍微松一气,他百无聊赖,又睡意全无,只能侧耳细听着外的动静,司危的呼声是很轻的,与窗外风声与竹声混在一起,并不好分辨。而随着时间一过去,当夜沉寂,四周也越发安静时,更是连这一细微的呼声也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

    凤怀月被来一些,侧去看。床帐里的光线很暗,司危已经睡着了,只是眉依旧微微皱着,而在两人的枕间,那只被修好的梦貘正在被一层暗沉沉的雾气笼罩。

    噩梦?

    凤怀月蹑手蹑脚爬起来一些,将指背轻轻上去,在偷窥这件事上,他是没什么心理压力的,大家互看,谁也不亏。

    梦里,一阵狂风起满地飞沙——

    成千上万的骷髅彼此堆叠,共同组成一座恐怖而又大的塔,又有无数双锐利的枯爪从塔上伸,它们正齐心协力,疯狂抓挠着那片漆黑绣金衣摆。凤怀月看到了司危被抓得血模糊的,也看到了那双近乎于绝望的睛。塔摇摇坠,却并没有坠,反而在司危即将抓住坑底人的那一刹那,猛地往一压!

    “阿鸾!”

    凤怀月被叫得汗倒竖,他用力将手从梦貘上移开,这一场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得仿佛要将自己也拉回三百年前的那座鬼城。他抬去看司危,就见对方额上满是冷汗,呼急促,却一动不动,像是正在梦魇痛苦挣扎,于是用一手指轻轻帮忙一推。

    司危从噩梦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他额发汗,背上也满是冷汗,恍惚间,险些以为周围仍是那些肮脏的妖邪,伸手想去握剑,却握住了一只细瘦的手。

    凤怀月没话找话:“你刚刚好像——”

    还没说完,司危就将他拉怀里,低亲了过去,亲得没什么章法与,更像是在找寻安。凤怀月觉得自己嘴都要被他咬走,暗暗叫苦,伸手想去推,结果猝不及防摸到了对方满脸冷冰冰的泪。

    “……”

    他只好又扯起自己寝衣的袖,礼貌地帮忙了一。司危顺势捉住他的手腕,再接来的亲吻,就变得温柔了许多,如的风贴在脸颊与额。凤怀月满脑往事越发如糨糊,侧想躲,恰好瞥见对方袖正在淋淋漓漓地渗血。

    “等会儿!”他惊悚地坐起来,司危却并没有把自己的伤当回事,依旧缠着要亲他,结果意料之的,又挨了清脆一掌。

    有用程度堪比定符。

    凤怀月拉起他的衣袖,就见两条手臂竟如梦境一样血迹斑斑,难免心悸,想不通除了那座枯骨妖塔,还有谁能将他伤得如此严重。

    “怎么的?”他皱眉问。

    “不说。”司危用沾满血的手指他的,看了一会儿,又开始笑。凤怀月被他笑得无语,他坐在这堆华丽沾血的锦被,看着前确实不太正常的旧人,也很绝望,麻绳专挑细断,一个脑有病的人偏找另一个脑有病的人。

    你疯我失忆,这日属实是不能再艰难了。

    他找人取来药箱,替司危将手臂上的伤勉包扎好,又换了新的床。这么一折腾,天也快明了,凤怀月困意连天地打了个呵欠,趴在床上:“睡吧。”

    司危把他行拉到自己怀里抱,也不顾胳膊是不是又要飙血,凤怀月懒得他,睛一闭就去会了周公。再睡醒时,已经过了午时,侧并没有人,院里倒是有些细碎的动静,便推窗去看。

    是红鸢夫人。

    对方手提着一个盒,笑:“清江仙主说公这两天胃不好,让我些酸辣菜过来,还有鲜饼,也是现烤来的,来尝尝?”

    “多谢……”凤怀月还不知要如何称呼她,红鸢夫人:“随公姨也好,或者像先前那样,叫我红姨。”

    “好。”凤怀月也笑着应了一声,他洗漱过后门,红鸢夫人恰好摆完满桌的饭菜,还有一小壶酒,不辣,很甜。

    她问:“公在这里住得还适应吗?”

    “……不好说。”凤怀月夹了一筷青菜,“我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总觉得别扭。”

    “一件都想不起来?”

    “一件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无妨,大不了就将过去的事再一一上一遍,也是有意思的。”红鸢夫人替他夹菜。

    “那红姨当年的事呢,为何会易容躲在三千市?”凤怀月试探,“我能问吗?”

    “能,这有什么不能的,不过有些丢人罢了。”红鸢夫人,“我与原是红鼎山一对掌灯侍女,后来同时喜上一个姓白的男人,便在同一天嫁给了他。”

    白府在修真界的名声并不好,据传这家弟多修旁门左。不过凤怀月是从来不什么名声的,红鸢夫人:“有一日,我与妹们在家放纸鸢玩,公那时恰好乘坐飞鹤亭路过,看得喜,便也问我们讨了一只,结果半天没能放起来。”

    凤怀月:“……很难吗?”

    “难,但是公学得也快。”红鸢夫人,“第二回再来时,已经能将纸鸢放得比云还要,我的相公不信邪,非要与公比试,结果一连被风绞断了七八线。”

    丢人是丢人,但白府的主人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着邀请凤怀月常来客,双方就这么熟了起来。红鸢夫人:“也因为公那阵频频往我家跑,连带着白府名声也好了许多,客人一多,我与便在后山日夜设宴,公最喜我家的酒,有时甚至喝得连月川谷也不愿回,但每一回都是刚刚歇,就又被瞻明仙主连人带床地一并带走。”

    凤怀月纳闷:“他搬床什么?”

    司危站在门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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