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月川谷里备的所有奖品,都被心不错的瞻明仙主大手笔地发了去。
酒醒后的凤怀月抄起厚厚一叠灯谜仔细检查,看一张,上答案是错的,看十张,还是有八张错。众人当初决定由司危来负责灯节的奖品发放,就是因为他不喜饮酒又了一张凶脸,看起来公正万分,结果呢?
于是气冲冲跑去金蝉城告状。
余回看着他拉拉的嘴,不可避免地想起当日场景,言又止,止后还要被凤怀月拉往六合山讨公,司危倒是脾气很好地,差弟将凤怀月带去了自己的珍宝库,随便挑。
那是他在过往的千千万万日,度过最好的一个灯会。
而现在,相同的场景却被搬到了这煞气厚的千丝茧。
因为这回船上没有新人,所以红灯笼并未被收起,船只缓缓驶,司危问:“方才你是怎么通过的?”
凭脸。凤怀月摸了一把鼻,敷衍:“方才我猜对了。”
司危随手扯一张丢给他:“那就继续猜。”
凤怀月:“……”
这张灯谜其实不难,很简单,念念不忘心却碎,谜底就是一个“今”字。他取过空悬着的笔,写的却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离”!
司危皱眉:“你是怎么猜这个字的?”
凤怀月有理有据:“心既已碎,哪怕是夫妻,最好也还是赶离。”
这胡编造的答案一被递回,意料之换来尖锐的嘲笑,整片灯阵都在左右摇晃着,那些“草丛”也森森的牙,原来竟是一群野猴。但凤怀月要的就是这份,因为现在船上的两个人都不像当年的自己,既不能当新人,也不能当贵客,那即便是猜对了谜题,接来怕也一样难以渡河,肯定还会有别的阻拦,倒不如彻底答错,引对方主动攻击,反正有司危在,不用白不用。
野猴们扯着银绳,在空织成一张锋利大网,银铃叮叮地兜了来。
司危在船底重重一磕剑鞘,剑霎时如黑龙呼啸而,盘旋绞住了那张网!野猴们尖叫连绵,被切割成十七八块,血雾噼里啪啦像雨滴般砸落,将拢住大船的结界染成猩红。
悬崖上的怪声尖锐地大叫:“黑衣煞神,黑衣煞神,他来抢新——”
声音戛然而止,也不知是不是被剑斩了脑袋。
妖们满狼狈地淌过血河,将船只哆哆嗦嗦地推向不远的岸边。
“贵客到——”
喜婆大声喊。
经历过方才那场血雨,凤怀月对司危的残暴再度有了新认识,但这份残暴在千丝茧,却又实在可靠。反正对方既然在刚见面时没杀自己,就说明不想让自己死,或者说至少不想让自己死在千丝茧,那么在接来的路途里,这条大千万要抱好。
他跟在司危后了船。
喜婆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转,不懂这样两副面孔,怎么会被对岸放过来。但还没等她开,司危已经坐上了无红轿,轿夫不满地转过,:“红轿是给新人坐的!”
司危视线落在凤怀月:“来,活。”
小白涌动两,决不肯来。凤怀月也后退两步,伸手捂住灵焰,什么活,它才多大,糖吃多了都要不消化。
轿夫还在叫嚷:“你来!”
司危挥手一扫,手里已经握了一张新鲜的脸。轿夫同他在双喜村的同僚一般满脸血地惨叫声,岸边准备接亲的其余人也被这血腥变故惊呆在了当场,司危将手里的脸一扔,问:“自己动手,还是本座直接替你们拧了脑袋?”
凤怀月:“……”
司危的视线落在喜婆上:“你先来。”
半晌,那名喜婆哆哆嗦嗦地伸手,生生撕了自己的脸。
凤怀月转闭上睛。
边惨叫声一片,地上落着的脸也越来越多,到最后,人人都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脑袋,呜呜咽咽地哭着,司危却:“顺多了,以后别再让本座看到这脏东西。”
凤怀月直到钻轿还在想,我的脸怎么就是脏东西了,你这人到底是什么间品味?
这支哭哭啼啼,极端诡异的迎亲队伍,最终停在了一山脚。
“山迎客——”
轿摇摇晃晃继续往走, 凤怀月掀开轿帘往外看,就见喜庆的红桌椅已经摆了满山,每一桌旁皆围坐有不少宾客,他们各个都是衣着华, 自然, 也各个都着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看到有新客来,宾客们原本都是喜笑颜开的, 纷纷推开椅起相迎, 走近后却又被鲜血淋漓的轿夫们惊得瞪大了睛, 结结地问:“你们的脸呢?”
轿夫们不敢回答,只是一味地哭, 他们哭着将轿抬到最后一张空桌旁,这里显然就是备给新客的酒席。凤怀月挑了个空位坐,常理来说,现在宾客既然到了, 那么接来应当就是一对新人拜堂成亲, 可左等右等,却一直没有动静。
凤怀月其实颇为好奇, 好奇这一重世界的大妖会如何安排这场婚礼。他又看了司危, 就见对方视线正扫过方绵延的山野与红桌,依旧是一副心极度欠佳的大爷姿态, 像是一刻就又要去凶神恶煞地撕人脸。
一时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反派。
凤怀月等得无聊,坐得腰疼, 还很昏昏睡, 最后不得不拉住一个路过的大娘打听:“喜宴何时才能开始?”
“这, 一时片刻的, 怕是开不了了。”大娘面有难, 压低声音,“新人还没到,凤公他还没有逃来。”
逃?凤怀月不解:“从哪里逃?”
大娘答:“从月川谷逃。”
凤怀月又问:“谁囚禁了他?”
大娘四看看,声音压得越发低,几乎只剩了一气调:“瞻明仙主。”
凤怀月:“……”
怎么连在千丝茧里都要囚禁我?
大娘又:“只可怜凤公,几次三番想逃,却都被捉了回去,现今还不知正在遭受何折磨,唉,也是可怜,可怜呐。”
“那假如凤公一直逃不来呢?”凤怀月继续问,“这场喜宴就一直等着吗?”
“对啊,那不然还能怎么样?”大娘奇怪地看了他,像是十分不理解这个问题,“新人未到,喜宴自然就得等着,主人已经等了几百年,他都不急,你们这才来了多久?等,等着,总有一天能等到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念念叨叨地离开。凤怀月虽然极度不想同司危说话,但谁让只有这一条可靠,便还是问:“倘若那位凤公一直没有逃来,那这一重幻境的主人,难就要将宾客日复一日地晾在此吗?”
司危答:“对于窝废来说,他们唯一擅的事确实就是等。”
一天等不到就等一月,一月等不到就等一年,或者十年、百年、千年,凤怀月问隔桌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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