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习字课上完了，他们还在三娘带领
围着颜真卿不让他走，力邀他多讲讲书法名家的故事。
比如王羲之那么喜
养大鹅，会不会曾经被鹅追着啄？
听到被大鹅啄，众小孩竟都心有戚戚焉。
小孩
到了四五岁就
遍地撒野，见猫撵猫、见狗撵狗，而不幸的是，大唐人学王羲之养大鹅。
瞧瞧咱这大鹅，羽
特别白，战斗力还特别
，完全符合咱大唐人的特质对吧？所以
为大唐人，你家里不养几只大鹅都不好意思
去和人打招呼。
在座的这些小朋友无一例外，全都曾在人生某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段去撵过大鹅。
接着便度过了难忘的被鹅追着啄
的一天。
王羲之，传说
大书法家，家里养了那么大一群鹅，到底有何妙法不被鹅啄？
好佩服哦！
颜真卿：？
小孩的奇思妙想，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颜真卿只能尽力给小朋友们找了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可能因为他养鹅的时候已经
大了，平时只会好好坐在岸边观鹅，不会跑去撵鹅吧。”
三娘立刻
着
赞同颜真卿的话：“我后来不撵它们，它们确实不追着啄我了！”
颜真卿：“……”
所以你一个女孩也去撵过鹅吗？！
第43章
孩
这
事, 一般和
别没多大关系，兴许与家氛围关系更大。
三娘一生来，上已经有兄
, 阿娘大多时候都盯着兄姊们
束，对她便宽纵许多，想着兄也能帮忙教导底的弟妹。
一开始确实也是如此, 三娘到她祖父致仕前都是乖巧听话的
娃娃，每天跟着兄识字背诗。
后来，后来她祖父致仕了，一家人搬到常乐坊定居, 偶尔回郑县老家祭祖兼小住。
家里人多了, 愿意带她玩的人也多了，她慢慢就野了, 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天到晚想着往外跑, 却也每天跟着她八叔乐颠颠地跑跑
，男孩儿喜玩的东西她一样不落全玩了个遍。
去年清明回老家祭拜祖宗那会儿, 她还要学人爆竹。她那小短
跑不快, 是她八叔等她火后抱着她撒丫狂奔的，害得她八叔挨了她祖父一顿削。
叔侄俩当着郭家祖父的面诚恳认错，实际上觉得特别好玩，次还想玩。
所以说三娘敢跑去撵大白鹅，很难不说是家里人惯来的。
三娘见颜真卿一脸震惊，便给颜真卿讲述她八叔当初
而英勇保护她的光辉事迹。
她八叔上还有鹅叨来的疤呢！
她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八叔为她承受了太多！
说起来她们郑县山好
好土地
沃, 大鹅确实得膘
壮、油光
，王羲之见了一定喜！
颜真卿
：“可惜右军没到过安, 也没去过你们郑县。”
三娘不由追问：“他为什么不来呢？”
在她心里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安啦，其次就是洛
。哪怕她没去过别的地方, 却也觉得别
肯定比不得安的，毕竟安可是大唐国都！
颜真卿给她们讲起了王羲之生活的时代，他不是大唐人，而是东晋人，距离他们有三四百年那么远。
那时候西晋因为
忧外患而动
不断，以至于原士族不得不举家南逃，史称“衣冠南渡”。
比如王羲之他们便是魏晋名门琅琊王氏，家在两晋
替之际仓惶迁往江南定居。如今江南文教昌盛，一定程度上当年那次“衣冠南渡”的影响。
只是对于那次“衣冠南渡”的亲历者而言，那无疑是极其屈辱的遭遇。
原大地落
胡人之手，原百姓沦为胡人治猪狗。
在上的世家后裔不得不携家带
宛如丧家之犬般逃往南方，即便南渡后依然锦衣华服享无边富贵，
的志气也已磨灭了大半。
所以在南渡的最初那几十年，许多人依然心心念念想要北伐，比如祖逖、谢玄、桓温等人都曾率军北上。
哪怕这些力主北伐的人未必没有自己的私心，可兴师北伐、夺回失地始终是贯穿整个东晋的重大议题，期间甚至曾经夺回过洛这个昔日的国都。
只可惜那些短暂的胜利终归是梦幻泡影，最终连东晋政权都轰然崩塌。
直至隋唐时期才迎来了真正的南北大一统。
所以王羲之是没有办法到洛和安来的，因为他正是“衣冠南渡”的一员。他孩童时期便随着家人仓惶南，老来怕是都不记得琅琊郡是什么模样了。
颜真卿祖上同是琅琊人士，对这一段屈辱历史便比旁人更了解几分，提及当年那五胡华的惨祸不免也比旁人多几分愤慨。
李俨等人年纪都不大，还没到读史书的年纪，这会儿听颜真卿说起当年那些个公王孙南逃江南、
缩一隅，只觉那些个胡人着实可恶，那些个无能皇帝以及昏官庸吏也着实可恶，竟连自己的国都都守不住，叫胡人占走了整个原！
那可是国都啊！
试想一，倘若有朝一日他们连安都回不得了，那该是何等的屈辱与不甘？
真是太气人了！
李俅当即激动地嚷嚷起来：“我们大唐绝不会如此窝
，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便是死也要死在安！”
其他小孩虽比他敛许多，却也都是这么个想法。他们生在安、在安，若是安被人占了去，他们必不可能像东晋那些皇室弟、世家大族那样举家逃亡。
他们绝对不会丢安！
只李
静默不语。
颜真卿讲的是两晋之事，实则大唐未必没有这样的忧患。
当今圣上重用了不少胡人，放任他们镇守一方、拥兵自重，且还将大量外族迁至重要城镇周围，予以轻税薄赋的优待。这些人看似是民，实际上是兵，只是不需要朝廷给军饷，战事一起他们便能跨
上阵。
这类胡人将领与外族军队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还不
朝廷的钱，用起来可不就分外顺手吗？
这便是有名的“城傍”制度。
更要命的是，开元年间朝兵制便已经开始转向募兵制。
当初萧嵩这位徐国公就曾作为募兵制的重要执行者，二话不说便把宿卫京兆的府兵统统换成了募兵。
相比于常年为兵役所困的府兵，这些招募来的士兵个个
神面貌良好，瞧着比府兵悍百倍。
李隆基对此非常满意，是以萧嵩后来一直官运亨通。
募兵制的“募”字代表着服兵役不再是义务，而是一职业，应募去当兵可以拿田拿地拿好，还能把妻儿都接到当地安家。
这本来是
纳失地
民、稳定各地局势的绝佳办法，可惜开元年间还在边关沿线大力推行节度使制度，且还时常选择胡人来担任节度使。
这些重金招募来的士兵全都由节度使辖，他们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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