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酒糖,”岑致森解释,“酒前吃效果更好,你现在吃几颗,聊胜于无。”
这糖是助理给他准备的,放在他车上,他平常应酬时都会提前吃几颗。
宁知远像是没反应过来,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盯着自己手的糖。
岑致森无奈拿回去一颗,撕开包装纸一个,递到他面前:“吃吧。”
接过糖的瞬间,指尖碰到一块,宁知远回神,将糖扔嘴里,垂着细嚼慢咽。
郁的芒果香味在齿间扩散开,q弹的糖,果然更像小孩吃的零。
宁知远在恍惚间想起一些往事。
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岑致森去姥姥姥爷家回来,带回了很多那时不好买到的国外零,其就有一芒果味的糖跟这解酒糖味很像,他当时吃了两颗,明明还想要,因为旁人一句“那都是你哥的你好意思一直拿吗”,在岑致森问时故意说不好吃,把糖扔了回去。
再后他去国外念书,在超市里发现了那糖,每天都去买,直到彻底吃腻不想再吃了,便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岑致森的东西不过如此。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三颗糖肚,脑里似乎确实得没那么厉害了,宁知远自嘲想着,岑致森的东西,其实还是有用的。
岑致森接了个电话,开直接叫对方名字:“宁哲。”
听到这两个字,宁知远的心神敛回来些许,那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岑致森语气平和地叮嘱他:“你不用理她,她的事别去沾,她要是再跟你说这些,你就说要问过我再拿主意,爸睡了你也回房好好休息吧,明早我让家安排车送你回去。”
宁知远还在想着岑致森这些话的意思,通话已经结束,岑致森回瞥向他,像是看他听到了,随说:“宁哲今天回家看爸,天晚了就留宿在家里了,许岚把主意打到他上,拉着他说了些有的没的废话,以为他什么都不懂,想要拉拢他。”
宁知远闻言轻嗤:“她也真不怕外人说闲话。”
岑致森淡淡“嗯”了声,显然没将这些自以为是的小伎俩放在。
车平缓地行驶在夜,安静片刻,宁知远忽然:“我以前倒没发现,你还懂个好哥哥的,宁哲是不是很信任你?也是,毕竟是你把他找回来的。”
岑致森再次回,他和宁知远之间只隔了一个扶手箱,宁知远侧靠着座椅,脑袋像是贴到了他肩膀旁,宁知远自己却还无知无觉。
视线在他脸上多停了几秒,岑致森说:“至少他会认真说‘谢谢哥’。”
宁知远重新闭了,笑了:“好吧,我自愧不如。”
“别说话了,”岑致森提醒他,“闭睡会儿吧。”
宁知远在半梦半醒间脑袋更往低了些,发丝蹭到岑致森的肩膀上,不再动。
岑致森盯着他发尾至衬衣领的那截脖看了片刻,白皙修,畅的弧度,线条很漂亮。
他移开,也靠座椅里,阖目养神。
二十分钟后,意识到车停车熄火,宁知远很快从睡梦离,睁开,已经到了他住的小区门外。
他慢吞吞地坐起,转了转脖,想到要跟岑致森说声谢,又想起这人之前的话,顿觉意兴阑珊,随便挥了手,推开车门去。
走了两步,他手撑着路边的树弯腰想吐,却不知是不是因为那糖的原因,吐不来只是呕。
“要喝吗?”
岑致森不知几时也了车,过来递了瓶矿泉给他。
和刚刚得知世时那晚几乎一样的场景,宁知远有些想笑,起靠着树撑住,摇:“不喝了,一肚都是。”
岑致森问:“我送你上去?”
宁知远站着没动,也没吭声,借着四周不甚明亮的路灯光线,打量起面前人。
岑致森也在看他,眉心微蹙着似乎有些担心,宁知远想自己大概是喝多了生幻觉,岑致森怎么可能担心他。
从兜里摸刚没吃完的最后一颗解酒糖,宁知远着糖拍到岑致森,掌心知到衣料的肌,他的手指微微曲起,将糖了岑致森的西装上衣袋里:“最后一颗,还你了。”
岑致森:“一颗糖也要还?”
宁知远收回手,看了自己指尖,轻蔑说:“不想多拿你的东西,免得别人又说‘不是你的东西你一直拿好意思吗’。”
他模仿着家那些叔叔姑姑的语气,说完先把自己逗笑了。
“你这么介意别人怎么说?”岑致森注视着他醉得迷迷糊糊的神态,“我以为你我行我素惯了,本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活在真空里,再说了……”再说他那时还是个小孩,家辈亲人除了冷漠便是虚伪,他无数次问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岑致森,却得不到答案,所以不服气、不服输。后来大了才明白,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可追逐岑致森,也早已成为刻他骨髓的习惯。
“再说什么?”
宁知远已经不想说了,岑致森却持要问。
宁知远掀起,看着他:“你真想知?”
岑致森:“不能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怕你没兴趣听而已,”宁知远偏了一,“岑致森,你觉得宁哲能你的好弟弟吗?如果我跟他没有抱错,他从小就在你们岑家大,被你的姥姥姥爷区别对待冷暴力,被你那些叔叔姑姑挑拨离间,所有人都跟他说他有个优秀有本事的大哥,说他不如他哥哥,说他不该觊觎他哥哥的东西,说他是灾星一生就克死了他妈、让他哥没了妈妈,你觉得他还能心平气和毫无怨气地跟你好兄弟吗?”
宁知远说得很慢,声音甚至有些飘渺。
岑致森安静地听,半晌,咙动:“是吗?”
宁知远说的是别人,其实是他自己。
这些事岑致森以前大概知,所以从小到大他对宁知远挑衅行为多有忍让,哪怕他觉得这个弟弟不讨喜。
但即便如此,他确实不到同受,现在被宁知远问起来,只能是无言以对。
宁知远依旧靠着树,语气并不激烈,像是醉了以后的抱怨:“外人都说我鸠占鹊巢,就因为你们岑家有钱,我就成了占便宜的那个,可宁哲不也占了我爸妈吗?他们家里有一本相册,从宁哲百日周岁一直到成年,几百张照片,他们一家三只要放假就会去玩,天南海北各地跑,那些地方有些我没去过,有些是因为工作去差,匆匆去又匆匆回。在他享受我爸妈的关心疼时,我呢,我独自一个人在国外,边只有保姆和家,连个能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从小到大,我甚至没过过一次生日,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生日快乐,从来没有。”
岑致森盯着他的睛:“很难过吗?”
“难过啊,当然难过,”宁知远郁闷,“我要不是你爸的儿,确实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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