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轻轻叹了一气。
“怎么了?”边的人立刻问:“累了?”
燕知一抬手扒在他肩上,“我觉得对不起休。”
“你的学术得这么好,怎么会对不起他呢?”对方把手放在燕知背上轻轻往顺,“他很为你骄傲。”
“但是我之前真的考虑过吃药。”燕知低声说。
“吃药?”对方好像没有立刻领会,“吃药有什么不对吗?”
哪怕只是面对牧觉的声音,燕知都有一些心虚。
但他同时又叛逆,想把这些终究不能讲给牧觉的话全说来:“我之前用来消除幻象的药,如果我一直吃,就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见牧觉。只是可能过个一两年,我就会丧失常规的认知。”
他听见了很很慢的气声,努力解释:“但是那样我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一两年。就算没有一辈,有一两年也是好的。”
“丧失认知。”对方很轻地重复这几个字,“你知这是什么意思,对吗?”
“我知,”燕知从专业角度解释:“就是会现谵妄、焦虑和认知不明,可能会像提前获得阿兹海默这类神经退行疾病。我之前跟别的实验室合作,接过认知障碍的人类病患。”
对方好像又说不话来了,但是一直搓着燕知的手指,表示自己在。
最后他问他:“所以你知如果你一直吃那一药,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但是你当时还是动了心思要吃?”
燕知抓着他衬衫的手攥了,“你又要说我了吗?”
“我……”对方只说来一个极为沙哑的单音,然后很轻地清了一嗓,“我只是可能快被你吓死了,燕天天。”
燕知刚想说“你怎么可能被吓死”,护士来了,“今天住院最后一天,换了新药,如果有不良反应立刻告诉我。”
“好。”燕知合地伸手,等着护士扎针。
他后一直有手在轻轻他的后颈,“没事儿,不疼。”
燕知很怕扎针。
但是有人陪着,他皱皱眉也就忍过去了,末了还跟人家护士说“谢谢”,“请问这个新药主要是什么的呢?”
林医生告诉过他会跟医院的医生保持沟通,所以这个药应该是林医生也认可的。
对于“安全”这,燕知倒是不担心。
他主要是怕边的人突然会消失。
“放心吧,今天的药主要是舒缓呼张为主的。除了针对你贫血和重过轻的问题添加的补剂,还有一些镇定成分。”护士说话很温柔。
她跟燕知解释:“只是分人胃,容易对个别镇定剂有反应,所以刚开始难以避免轻微的胃不适。但如果疼得厉害,就上铃喊我。”
燕知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输了几分钟他就忍不住伸手搂边的人。
“肚难受?”牧觉的声音轻轻问。
燕知,带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这儿疼。”
“疼得厉害吗?”那人一边问,一边小心给他着,“宝贝不忍着,疼我们就喊护士来。”
“不算很疼,”燕知低声说着,稍微了些虚汗,“只是有酸胀。”
“看看能不能好儿,我把速调慢一儿好不好?”对方的一只手护着他的小腹,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背,稍抬起来举了一阵,接着就两手环着他,叠在他腹,微微用力压着。
可能是因为一直被安抚着,燕知弓着靠了一会儿,觉好多了,把脸蹭边的怀抱,低声说:“你别拿走,这样压着比较舒服。”
“知了。”对方极尽温存地拢着他的腹,“我不拿走,陪天天说说话吧。”
“说什么?”燕知一舒服就犯困,在他喜的肩膀上枕了几,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正好能用睛贴着对方侧颈。
“说说天天的愿望,等了院最想什么?”对方亲了一他的额角,问他。
“我想跟牧觉结婚。”燕知说完自己就笑了,“我逗你的。”
“最想跟牧觉结婚?”牧觉的声音重复。
“很久以前了,”燕知闭上睛,“我许的生日愿望,是想一辈跟他在一起。当时确实是最想跟他结婚的,连去哪儿领证都想好了。我在斯大的时候甚至还抱有幻想,经常去教堂。但现在不算数了。”
“为什么不算数了?”对方问得温和而平静。
“因为实现不了。”燕知睁开睛又重新闭上,“我没愿望了。”
“那我能跟天天许一个愿望吗?”牧觉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带着一难过,让他难以拒绝。
“什么愿望?”燕知又张开睛,认真地听。
“天天给我画一个手表好不好?”
“手表?”这个要求让燕知有意外,“可是我现在看不见,可能画不好。”
“画不好有什么关系呢?”对方捉着他的右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别人又看不见,只有我们两个知。”
燕知指尖的温燥,能觉到绷有力的腕骨。
他先画了一个大圆小圆当表盘,又前前后后地画了四线条当表带。
燕知的发有蹭了,地卷在他额上。
因为没有聚焦,他向上仰着的睛被淡蓝的白衬得极为纯净,“你想画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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