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被抱得脸慢慢红了,不动声地把勾在牧觉衬衫上的手指慢慢松开。
“医生说还得输一周,防备你炎症上来会咳嗽。”牧觉温和的语气里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你留院观察这两天,我都会在这里,燕老师好好休息就行了。”
“我自己住院可以的,”燕知说服他的同时也说服自己,“我不需要……”
“我需要。”牧觉轻声打断他,“燕老师,我如果想着你一个人在这儿住院,是什么事都不了的。”
燕知又被他说哑火了。
牧觉偏偏不停,“我昨天要是没上去找你,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燕知莫名其妙地心虚,低声解释:“我家里有药。”
“好。”牧觉没有对他的回答发表看法,“如果燕老师不想年纪轻轻的背上人命,次就别找药了,直接找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敲门,都可以,好吗?”
“其实我之前也这样过几次,只要吃药就……”燕知看了看牧觉的表,没继续说完。
“我知你了,也知你吃药就百病全消。”牧觉低看着他,“但是我年纪大了,我不好。燕老师权当可怜我,次别这么吓我了,行吗?”
燕知看着他那副抱着自己随随便便跑几层楼不带的板,哑无言。
牧觉一定要一个答案,低追问:“行吗?”
燕知冷静来了,试图解析前这个场景。
他能想到的最乐观的结果,就是牧觉终究还是把他当家人,念旧。
对别人的好意燕知尚不到辜负,何况是他。
燕知想可能昨天自己生病确实比较狼狈,让牧觉意外碰上有吓人。
但他每每面对选择都会先铺后路。
“行。”
答应也不是难事,只要两个人都别太当真。
“那燕老师跟我拉钩,”牧觉用小手指勾住燕知的,“不然我觉得你在敷衍我。”
燕知无由来的眶发,“你让我答应什么?”
他小时候特别看重拉钩这件事,一旦拉了钩就必须到。
尤其那时候的牧觉总说如果燕知说到办不到,就由自己来受罚。
“天天不吃菠菜,罚我坐一百个俯卧撑。”
“天天不写作业,罚我过年收不到红包。”
“天天不乖乖睡觉,罚我三年戏红人不红。”
燕知为了不让牧觉挨罚,努力吃饭睡觉学习,成了一个很很快乐的小朋友。
所以他除了觉得牧觉如此优秀很大程度是自己的功劳外,还一向觉得拉钩是绝对会应验的。
牧觉勾着燕知的手指,已经准备好了“盖章”的动作,“如果燕老师需要我的时候我再错过了,罚我天打雷劈。”
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认真。
燕知要把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牧觉的拇指已经印在了他的拇指上,把“章”盖好了。
“你有病吧牧觉!”燕知用力推了他一,“你怎么能咒自己!”
他一急就不上气,泪立刻充满了眶。
但他不是伤心也不是愤怒,他是不知怎么办。
他永远需要牧觉。
他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牧觉。
而他到如今一直努力在的,就是不让牧觉知。
“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燕知的泪止不住,语气却是质问,“你凭什么认为我需要你?”
他表现得愤怒,全是为了掩饰恐慌。
但是牧觉却似乎很冷静,“如果你不需要,那这个约定并不会影响任何人。”
燕知很久没有被到这个境地,像是从一场平和的幻境里被刺醒。
他吃力地呼着,绞尽脑地想要用什么来解除牧觉刚刚诅咒一样的约定。
燕知是科研的,但他永远逃不对力量的迷信。
支璐曾经那么后悔,“我为什么没有早给他改名字?是不是如果他不叫这名字,你就不会事?”
牧觉不是幻象。
如果他有闪失。
燕知不敢想。
“你看着我。”牧觉扶着他的后背。
燕知一眨,泪就断了线一样往掉。
“不舒服是特别正常的事,你需要我也是一样。”牧觉轻轻拍他的,“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问。但是我们重新见面是不是有一阵了?”
燕知努力保持着理智,。
“就像你那天说的,我不该试探你,我应该直接问你。”牧觉舍不得他的睛,只是用手指沾走他的泪,“我这段时间理得非常不好,比你年却没你懂事,还要你来提醒。”
“昨天晚上你难受。我也睡不了,想了想咱俩的事儿。”牧觉看着他的睛,“一开始我觉得你晚上发烧都不找我是你不坦诚,但后来一想其实是我表现得不够值得依赖。”
燕知摇。
他并不觉得是牧觉的问题。
只是牧觉不知他有什么问题。
“你先听我说完,”牧觉理好他被泪和虚汗黏住的碎发,“让你觉得需要我的时候不应该说来,这件事是我的错。”
他了他的耳垂,“天天现在是老师了,能不能帮我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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