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知难以辨认他是真的在合自己,还是单纯的讥讽。
“不能耽误了燕老师的正事儿,”牧觉率先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现在送你去学校。”
“不用,我坐公车过去就好。”燕知向后退了一步,“坐公车很方便。”
和之前一样,牧觉不持。
他把燕知的外递过来,“那你路上小心。”
牧觉的房不偏。
燕知了门就是公车站。
他觉今天路上的人格外多,明明已经过了常规的早峰时间,车站还是挤了许多人,尤其是小孩多。
他听着旁边的两个学生聊晚上要去看什么电影,“明明是五一档怎么也没好片?”
“是啊,牧觉的新片要什么时候才上啊!”
燕知才知,已经五月了。
五一劳动节,学校放假。
今天剧组仍然有排取景档,燕知不用过去。
刚刚牧觉没有持送燕知去片场,现在想起来,应该也是不用去片场,格外没理由要送他。
燕知这样想着,登上了公车。
假期里实验室是随时开放的,学生来不来都行,燕知还是可以去。
假期的街上很闹,去康大的公车上却很冷清。
燕知容易车,坐在前排靠窗的座位上。
他离开康市很多年了。
回来之后在校的时间居多,燕知还没有来过这一片城区。
但其实这是他小时候上幼儿园的附近。
车窗外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更小的宝宝,边走边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燕知的目光追着他们,好像看见了牧觉和自己。
他的幼儿园离着牧觉当时所在的小学大约几百米。
每天都是牧觉送他上幼儿园。
燕知幼儿园里所有的老师和小朋友都认识牧觉。
到了学习认字的阶段,燕知看到什么字都要念来。
“牧觉,”他昂着首先引起足够的关注,然后盯着近的商铺一本正经地念,“天天小广。”
牧觉顺着他的目光看,“笑笑小卖店。”
他夸他,“好,念对一个。”
小朋友一不气馁,把脸扬起来,很熟练,“奖励天天。”
牧觉就在他的鼻尖上很轻地亲了一,“奖励天天。”
“七巧板火。”小朋友这次成竹在。
因为这次的前三个字和幼儿园玩的包装上一样,后面的两个字看起来又很简单。
“七巧板炸串。”牧觉低看他,“你真的认识‘七巧板’吗?”
小朋友正是要面的时候,立刻就蔫了,声音小小的,“我认识‘七’。”
他那时候还很小,被牧觉用羽绒服包得圆溜溜的,还着一带绒球的针织小帽,捂着满柔乌黑的小卷。
牧觉把他抱起来,像是抱着一个鼓鼓的小雪球,完全没有吝啬夸奖,“宝贝真。”
雪球十分好哄,尤其喜被叫“宝贝”。
虽然牧觉很少这样叫他。
他立刻灿烂起来,“牧觉,我今天还学了看钟表。”
“这么厉害,是圆圆的、有三个指针的钟表吗?”牧觉一个手就能抱着他,另一只手整理他飘嘴的柔碎发。
“今天学了两个指针,时针和分针。”小雪球从兜里掏来他最心的彩笔,在牧觉手腕上画了一个橘黄的圆,然后填上两个哆哆嗦嗦的斜,“你看。”
牧觉仔细看了看,“现在怎么才三半,是不是画早了?”
雪球一副得逞的样,“三半是牧觉来接天天的时间。我最喜三半。”
两个小孩走远了,燕知闭上睛靠在座椅上。
他的眉心很轻微地皱了一,又很快展平。
他摸索着手上的橡,稍抬起睑。
边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燕知很确信自己清楚这是谁。
因为刚刚在牧觉家里,牧觉看着自己的目光几乎是不的。
也就在被他问觉得“谁更痛苦”的时候,燕知有一片刻的恍惚。
真正的牧觉不会像边这个人这样看着自己。
那毫不掩饰纵容与专注的神,只属于九年以前的牧觉。
燕知拿手机来,佯装在接一个电话。
他问得很平静,“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你觉得谁更痛苦?”
就像是等着对面回答完什么,他又说:“我有错。但是牧觉,我回不到过去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他又忍不住皱着眉低,听见边很温柔的声音,“你觉得我刚刚应该送你对吗?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门,你别难过。”
燕知用手搭着边不应该有人的座位,对着手机说:“我现在大分况都可以控制得很好了。”
他停了停,“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
眶太了,压得他抬不起目光。
燕知掏画着薄荷糖包装的盒摇了摇,还有小半盒。
他从里面倒了一粒浅粉的圆片来,嘴里。
很苦。
等他抬起,睛已经完全恢复了清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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