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炸鲜。”牧觉往他张到最大的嘴里填了一筷麻油菠菜,“先把这个吃了,一我们吃炸鲜。”
小朋友愁眉苦脸地把菠菜嚼了,重新张嘴,“啊——”
牧觉把炸鲜温了,小心翼翼地喂给他一小块。
海棠揶揄地挤挤支璐,“你看牧觉,没药救了。”
再后来因为牧觉去拍戏的时间了,燕知要上学也不能一直跟着。
牧觉不在家的时候,燕知就回自己家住了。
明明一开始只是说让牧家帮忙照顾一阵。
结果满打满算,燕知在牧家住了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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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牧觉说要找地方借宿,燕知脸上来几分茫然,“酒店不方便吗?”
“不方便,”牧觉回答得很脆,“酒店隐私不好。”
燕知睛张大了,“啊?我以为越是酒店,越应该隐私保护得好呢……”
“怎么,你就比我更了解酒店吗?”牧觉的嘴角噙了一笑。
燕知躲开那笑里的玩味,“那你现在去租房网站上搜一,应该也方便的。”
“燕老师才回国不久,不知现在市里租房手续有多复杂,有可原。”牧觉向后靠在沙发上,“尤其是像我这人。你是房东的话,会愿意把房租给可能带来安全隐患的人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燕知竟然从牧觉的神看了几分落寞和无措。
他知牧觉说得没错。
燕知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牧觉陪着他去看了自己主演的电影,结果俩人被私生堵在了电影院。
一开始牧觉还平和地说今天在陪家人,没空合影。
但是那两个男生就一直跟着他俩,到最后又跟上来说想要燕知的电话号码。
那是燕知第一次看到牧觉发那么大的火。
尤其是在黑暗里听见他说“再跟着就把你们的脖拧断”的时候,燕知的后背都跟着一凉。
结果一巷,牧觉又笑着他的发,“哥刚才演得好吗?”
那燕知没个觉得不好,又有后怕地搂着他,“演太好了。”
从那以后每次一起门,牧觉都把燕知捂得严严实实。
类似的事燕知只亲经历过那一次,牧觉也从来不主动跟他讲这些。
但是网上好多牧觉被路人拍的照片,角度一看就刁钻的。
有些距离很近的,照片里的牧觉明显一无所知。
在一起的时候,燕知恨透了这些偷拍的人,觉得他们偷了自己的东西。
直到后来分开了,哪怕明白不应当,他又好像有些恨不起来,甚至在羞耻享受别人偷来的东西。
“可是在学校里住着,人更多,年轻人更凑闹,不是吗?”燕知努力查找对方的逻辑漏。
“之后这电影会在康大取景,被拍怎么也是在所难免。”牧觉偏看他,“而且住在康大这名校里面,被燕教授这样的科研人才熏陶,对我塑造人很有帮助。”
燕知还在挣扎,“但是,学校分给单老师的公寓面积很……”
“一整的青教公寓,总不会比咱俩当年的卧室小。”牧觉的语气平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
燕知的脸一就红了。
他不明白牧觉为什么说的不是“我的卧室”,而是“咱俩的卧室”。
而且其实燕知在牧家也是有自己的房间的。
清清白白的十几年,让牧觉这么若无其事地几个字,说得混起来。
“公寓里只有一张床。”燕知地最后的抵抗。
牧觉沿用着之前客观平静的吻,“咱俩当年的卧室里,也……”
“好,”燕知觉得再讨论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可以买床。”
他再次反省,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他就又误会了牧觉的“面”。
学校附近有家宜家。
俩人吃完饭开过来,正好刚过班时间,宜家里面人不少。
他们在卧室区挑床架和床垫,就总有人不停往这边看。
甚至有人光明正大地掏手机来拍他俩。
燕知习惯了被人拍。
但他今天有累,把连帽衫的兜帽拉了起来。
牧觉好像完全察觉不到别人在拍自己,在几个不同度的床垫上试坐又躺,挑得很认真。
燕知被他的松弛染了,更懒得关心有没有人在看自己。
反正在学校里也都被围观习惯了,看就看吧。
牧觉作为公众人都不在意,他去在意就显得太把自己当事儿了。
刚退烧,吃饱了又放松了神,燕知有些犯困。
他原本是靠在一张沙发上等牧觉挑床。
等着等着,他就慢慢歪到了扶手上。
觉到有人在扶自己的时候,燕知立刻绷神经,竭力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谢谢,不用扶我,谢谢。”
“没事儿,是我。”
觉到被熟悉的力托住,燕知正在光速启动的大脑又转不动了。
他手上的劲儿松了,放松地搭在那副宽厚的肩膀上。
每一次。
每一次当他需要的时候,这个声音都在。
它违背燕知的意愿,和他的大脑达成古典制约,轻松卸他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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