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约挑了间当地名气颇大的餐厅,叫车过去。
路上他们经过这边的快速汽车离婚通,窗外的车队排成龙,不时有着急离婚等得不耐烦的男女响车喇叭,促着前方的人快一别磨蹭时间。
租车司机絮叨说着他们这里结婚离婚如何方便,沈绰默默看了一车窗外的奇景,——只要想离婚,到这里将资料往窗里一扔,之后等待结果就行,的确很方便。
“别看了。”
旁裴廷约懒洋洋地倚着座椅,手指轻敲膝盖:“我们用不上这个。”
沈绰收回视线。
也不一定用不上,熟悉一程,有备无患总不会错。
裴廷约仿佛猜到他的想法,拉过他一只手握住。
沈绰想手,指尖碰到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停住了动作。
裴廷约轻轻莞尔。
这一顿晚饭吃完,也才日暮时分,城市灯火渐起,远远近近地晚霞里。
裴廷约没有回去的意思,拉着沈绰漫无目的地在街散步。
沈绰索拿手机,不时快门,随手拍偶然一瞥的街边风景,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去年他们在这里举办过仪式的教堂门外。
照旧有新人在举办婚礼,他们驻足看了一场,在一旁的石阶上坐。
从教堂里来的新人在前方拍合照,沈绰看得神,裴廷约问他:“在想什么?”
沈绰没有回答,他其实在想,那夜他遇到的人如果不是裴廷约,现在会是什么样。
但其实想这些也没意义,那夜他走那间酒吧,遇到了裴廷约,他们结了婚,这是事实,所以不会有如果。
裴廷约拿过他手机看他刚拍的照片,一张一张往前翻,翻完退时,屏幕不经意间上去,看到了去年他来这边时拍的照片。
也都是抓拍的风景照,从前的这些照片画面还更寂寞单调些,也许是拍照的人心境变了,大概沈绰自己都没察觉到。
裴廷约的手指微微一顿,开了其一张,递给他看:“这拍的是我?”
沈绰目光落过去,仍是他随手的一张抓拍,城市灯火间,站在街边侧眯着看前方的裴廷约。
画面的心是那些璀璨的霓虹灯亮,裴廷约像是突兀闯来,又恰到好的其,定格的瞬间,便不再是过客。
沈绰愣愣看了片刻:“……我没发现。”
他当时只是想拍那些灯光,并没有注意到走镜里的男人,过后也没再翻看过这些照片。
——原来在他不知的时候,他就已经和裴廷约产生过这样的集。
“拍得好。”裴廷约垂眸笑了笑。
沈绰心百般滋味翻涌,问他:“……你当时来这边,是来什么的?”
“陪个大客来谈项目,”裴廷约说,“对方一定要我来,推不掉。”
所以不是因为别的人和事,裴廷约那晚站在街解释的那些话,也许是他的真心话。
沈绰凝视着他藏了笑的睛,久的沉默。
“一直看着我什么?你再不声我亲你了。”
说完这句玩笑话,裴廷约站起,让沈绰坐这里等着,过路走了街对面的便利店。
沈绰看着他的背影走远,抬手,无意识地摸了摸。
几分钟后裴廷约回来,手里拎着一袋罐装啤酒,重新在他旁坐。
“喝不喝?”他拉开一罐,白泡沫覆上沿,递到沈绰面前。
沈绰伸手接过,慢慢抿去那些泡沫,裴廷约注视着他的动作,将另一罐送到自己边。
“沈绰,”裴廷约喝着酒,问他,“如果你的学生犯了错,你对他们是不是也会这么严厉?”
沈绰手啤酒罐:“你觉得我对你太严厉了吗?”
“没有,”裴廷约微微摇,“我说了,你本来就很心。”
“但你说这些,不还是在抱怨我,”沈绰拆穿他的那些小心思,“你怎么好意思跟我学生比?”
“不能比?”
“怎么比?”沈绰轻嗤,“他们比你可多了。”
“我确实不可,”裴廷约酸溜溜地,侧靠近他,“所以沈老师愿意我吗?”
沈绰一抬便对上他近在咫尺的黑而亮的,目光和呼在纠缠间一同凝滞。
“裴廷约,你不要得寸尺,”沈绰的嗓音低哑,“我昨天说过了,你的分已经扣光了。”
“你的那些学生就算考试白卷,也还能拿平时分吧?”裴廷约轻声笑,“怎么也不能真打零分了,沈老师行行好,给我加分数吧。”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加分项?”沈绰无动于衷,“你倒是说说,你了什么我能给你加分的?”
裴廷约想了想,回答:“能满足你算不算?”
沈绰:“……”
“老婆,你搬走时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唯独忘了那些留在我房间的小玩,回去了怎么解决的?又买新的?买新的估计也很难满足你吧?”
及他戏谑,沈绰慢慢瘪了手喝空的啤酒罐,低呵:“你闭嘴吧。”
“不好意思说?”裴廷约抬手碰了一他红了的耳垂,碰到耳边的那颗痣,轻轻了,“之前还放得开的。”
“裴廷约,你是不是欠揍?”沈绰有些恼羞成怒了。
裴廷约却说:“我每次想着你用手解决时,都觉得不满足、不够,你就算不满足也是正常的,没必要觉得难为。”
他里的玩笑意思退去,像是认真在说。
沈绰忽然失语:“……你其实舍不得的,只是这些吧?”
“我是吗?”裴廷约垂目光,如夜温柔倾盖,蔓延包裹住此刻正被他注视着的沈绰。
沈绰默然无言,低,重新拿起一罐酒,拉开易拉环,送到边。
夜渐沉时,所有的啤酒都已喝完,脚边只剩一堆瘪了的空酒罐。
沈绰蹲在地上,拎着袋捡垃圾,不时停放空发呆一阵。
裴廷约依旧靠坐在旁边石阶上,打量着喝醉了的沈绰,兴致盎然。
——最可的人,其实是沈绰自己,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有这自觉。
待沈绰将所有空罐都捡起来,裴廷约接过去起扔去垃圾桶,再走回他边,叫他:“回家了。”
沈绰依旧蹲在地上,仰木愣愣地看着他。
“我是谁?”裴廷约问。
沈绰怔了半晌,回答:“一个混。”
“混带你回家。”
裴廷约拉起他,牵着他的手不放,去路边拦车。
沈绰确实醉了,不舒服,索什么都不想,上车后更是躺,侧枕到了裴廷约的上。
裴廷约的手指穿过他发间,看着耷枕着自己安静不动的沈绰:“很难受?”
“看到你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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