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搁杯,皱眉。
“为了别人的事来找我,那个师兄跟你什么关系?”裴廷约问。
“同学朋友,”沈绰知他又想歪了,有气闷,“没别的关系,我念研究生时他是带我的博士,很照顾我,他家里女儿刚生,我不想他因为这事破产一时想不开,所以帮着问问。”
“赔了钱就想不开,那他也脆弱的。”裴廷约哂。
沈绰沉气:“他到底要赔多少钱?”
“没多少,”裴廷约说,“但摊到他上大几千万大概也是有的,他们公司之前增资扩过,他当时认缴了上亿的新增注册资本,实缴数额却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这两年市场不好,他公司几个大项目都亏得血本无归,公司资产已经所剩无几,我的委托人想拿回钱,只能向他们这些没有缴清注册资本的东追偿。”
沈绰哑然,大几千万,以他对那位师兄的了解,确实就是他全的家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是有,”裴廷约淡,“他那个公司还有个大东,是另一间民营公司,增资时认缴了他们公司两五个亿的注册资本,并且实额缴清了。
“但之前我们申请法院查过他们公司的资金向,发现这笔钱后来被以债权投资的形式分几次转了去,之后或许转手几,又落到某个基金账上,以减资的方式回到了他们大东公司里,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这个大东逃资,空手白狼。”
沈绰愣了愣:“那你们没有起诉他们吗?”
“你师兄和其他东自己都云里雾里,只懂得技术,其他方面完全被这个大东牵着鼻走,”裴廷约有些好笑,“我只要帮我委托人拿到钱,问你师兄他们要,还是问其他东要,有区别吗?如果证据确凿,我们当然会把对方一起告了,但现在证据链不完整,转去的钱还到海外转了一圈,没法查,是不是的都只是我的猜测。”
沈绰听懂了:“……但你刚说有办法。”
菜已经上桌,裴廷约扬了扬:“先吃东西。”
被他的目光盯着,沈绰只能起筷。
裴廷约给他夹菜:“沈绰,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沈绰:“……”
裴廷约似笑非笑:“分了手的陌生人,那你以什么立场来要求我想办法?”
沈绰被他一句话问住,半晌才解释:“不是要求,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即使不是你,只要是我认识的人,我都会厚着脸去问一问。”
“问了,然后呢,我告诉你了,办法就是找证据证明他们大东逃资,他自己就能少赔,但是很麻烦。”裴廷约。
“我知了,”沈绰轻吐一浊气,“我告诉他,让他自己想想办法。”
“沈绰,”裴廷约再次问,“没有这个事,你会来跟我吃饭吗?”
沈绰:“……你想听实话?”
“好吧,那你还是别说了,”裴廷约微微撇嘴,“所以刚才上我的车确实是不不愿的。”
“这顿我请你,”沈绰说,“当谢你回答我的问题。”
“还人真快,”裴廷约却不怎么领,“你还真是一面不给啊。”
沈绰耐着:“那你说吧,你想要怎样?”
“把我微信加回来。”裴廷约直接提要求。
沈绰默了一瞬,很快拿手机:“加吧。”
反正裴廷约时不时地发短信扰他,加不加的也没什么区别。
这次到裴廷约稍微意外,或许没想到沈绰答应得这么痛快。
微信号重新加回去,裴廷约划拨了一手机屏幕,好奇问:“以前不是很喜拉黑人?为什么跟我分手了反而没这么?”
沈绰很想翻白:“幼稚。”
“原来沈教授知自己以前幼稚。”裴廷约。
沈绰顿时不想再跟他说去,低了吃东西。
吃完饭在天停车场重新上车前,裴廷约先拉开车门,将散落在前座的那些一枝一枝拾起。
沈绰站在一旁,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自己好像是有够幼稚的。
捡起最后一枝,裴廷约数了数,除了被沈绰碾碎的那些,一共二十六枝红玫瑰。
他回看了沈绰。
及裴廷约促狭,沈绰的神略不自然:“……你动作快吧。”
裴廷约垂笑了笑,当着他的面,解开自己的领带扯,——依旧是昨天他借给过沈绰的那条。
领带缠上枝,灵活地绕了几圈,再绑了个漂亮的结,将那一束缠。
这些时裴廷约的双始终直勾勾地盯着沈绰,沈绰避不开,心渐时,裴廷约将递到了他面前:“送你的,拿着。”
沈绰没接,裴廷约又将往前递了递:“拿着吧,好歹是你学生们的心意。”
天已然暗,周围渐起的城市灯火映亮他的,沈绰看到他底的那抹笑,终于将接过去。
裴廷约兴示意他:“上车。”
八半,车回到淮大教工宿舍楼。
沈绰说了声“谢”,推开车门,裴廷约叫住他:“还你样东西。”
他在沈绰不解目光推开扶手箱,摸了那把之前落他车上的果刀。
小刀递到面前,沈绰瞬间语。
“不要?”
“……送你吧。”
裴廷约:“刀送我?”
沈绰抬:“留给你防,免得你小命随时玩完。”
裴廷约乐了:“那好吧。”
沈绰不再理他,车带上了车门。
裴廷约却又降车窗,叫了他一句,车外的沈绰回。
“上去了早休息,次见。”
裴廷约的嗓音格外温柔,神也是,沈绰怔了怔,很轻地了,转去了。
他的房间很快亮起灯,裴廷约收回视线,低看了看手里的那把刀。
握在手把玩着,他回想沈绰刚说那句“防”时的语气和神态,神格外地愉悦。
片刻,他将刀扔回扶手箱,重新发动车。
-
周一午,裴廷约回到律所,听助理说蒋志和在办公室,“嗯”了一声,直接过去。
蒋志和刚泡了茶,见裴廷约来便示意他坐,问他要不要。
裴廷约接过只尝了一又放,直接提起正事,将沈绰师兄公司那个借贷纠纷案大致说了一遍。
蒋志和喝着茶,漫不经心地听,末了说:“听起来是个简单必赢的案,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大东那间康园电气公司有逃资的嫌疑,但得很隐蔽,钱还去国外转了个趟,我想主任你找人帮忙查查。”裴廷约直接说来意。
“没必要吧,”蒋志和,“反正还有其他东,能有人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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