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
苏织儿在心默念着这个名字,虽不知这究竟是哪两个字,如何写,但她还是很兴他能主动告知自己他的名姓。
毕竟往后他们便是夫妻了。
“周大哥,我等你。”
萧煜垂首看着苏织儿如朝般明媚的笑容,却是眯了眯,眸光晦暗幽沉。
其实他并未告诉她,周并非他的本姓。
可这也不算撒谎骗她。
他已然被贬为庶民,自认再无资格冠以那个尊贵的“萧”姓。
周是他已故母妃的姓,以周为姓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何况知晓他的真实份,对她而言,并没有丝毫益,且纵然知晓又能如何。
往日光鲜已如云烟,如今的他一无所有,不过是个没用的废人罢了。
若非早就清楚前这个女所图为何,看着她满怀期许的模样,萧煜还真会误会她是真心实意想嫁给自己的。
可如今的他很有自知之明,不是迫不得已,寻常女又怎会心甘愿嫁给一个瘸的人为妻。
她也一样。
恐很快便会原形毕……
第18章 待嫁
沥宁县衙。
办成了事儿,韩四儿兴采烈地赶着车回来,甫一到县衙门,就迫不及待地疾步前去禀报他们县太爷。
钱盛正在后院悠哉地喝着茶,听了韩四儿的禀报,眉目又舒展了几分,原还在为此事发愁,没想到这么快就迎刃而解,可算解决了他一桩心大患。
韩四儿将兆麟村清早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旋即有些担忧:“大人,这孔乡绅在沥宁的权势不小,我们先一步抢了他想要的人,小的担心他恼怒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钱盛闻言亦蹙起了眉,他用指腹挲着杯,少顷,眸却愈发定了几分。
“怕什么,不过是个农女罢了,孔乡绅就算再恼火,也犯不着为了个卑贱的农女与本官过不去。”钱盛默了默,“一会儿,本官从房里挑两样好的件,你亲自送到孔家去……”
言至此,钱盛冲韩四儿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到了孔家,记得小心提醒孔乡绅,此事并非本官不厚,是上的命令,本官也是无可奈何呀……”
韩四儿登时会意,忙,“小的明白了,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将此事办好!”
“嗯,那就辛苦你了。”钱盛不动声地摘手上的翡翠扳指放韩四儿手,“赏你的!”
着那颇有分量,显然价值不菲的扳指,韩四儿喜望外,躬一个劲儿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往后若有什么事儿,您只吩咐,小的定万死不辞。”
钱盛慢悠悠端起茶盏轻啜了一,这才想起问询关于那兆麟村农女的。
“听闻六皇挑的那个女,世有些特别,其父还是人?你可知她那父亲叫什么,是何份啊?”
“这……”韩四儿为难地挠了挠,“十几年前的事儿了,小的也不大清楚,只听说那男人姓苏,苏姑娘刚生不久他就被陛赦免离开了沥宁,后就再没回来……这县衙的架阁库或还有相关案卷可查,要不……”
“不必了。”
钱盛拂了拂手,一说到那架阁库他便疼,历来被调任至沥宁的官员大多尸位素餐,好逸恶劳,架阁库无数案卷堆积,凌不堪,且尘灰漫布,甚至好些卷册已遭虫蛀腐毁,且不说无人整理,甚至无人愿意踏足那架阁库。
索总算有人能去伺候那位六皇了,无论什么份都无所谓,何况沥宁和京城相隔几千里,他就算撒小谎也无人知晓,最重要的是这一个是那六皇亲自挑选的。
毕竟才学容貌再众,都比不过他自己喜。
那农女什么,将这事儿办妥了他就能离开沥宁这个鬼地方,谁也别想阻碍他的大好前程。
挥退韩四儿后,钱盛起回了后院书房,准备给潼盛府的沈大人汇报萧煜一事,他凝眉斟酌半晌,方才满意地在纸上落笔。
“……六皇所居兆麟村有一孤女,年方十五,已逝父母皆为兆麟村人,其女容貌秀丽,良善娴淑,且灵心巧手极善厨艺,平素对六皇多有照拂,六皇甚喜之,昨日主动求娶,托官亲书婚契,二人已结良缘……”
翌日,兆麟村,顾家。
自那日孟氏与顾木匠大吵一架后,便收拾了行李,带着顾远回了隔了两座山的邻村娘家。
若是从前遇着这样的事儿,顾木匠定迫不及待地上前阻拦,说着好话直将孟氏哄消气为止,然这一回,顾木匠的态度却很决,只看着孟氏抱着顾远远去,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织儿自然不信顾木匠会因此休了孟氏,多就是个姿态,想自此惩戒孟氏一番,毕竟他纵然再生气,也犯不着为了她让这个家支离破碎。
不过对苏织儿来说,倒也好,孟氏不在,待嫁的这两日她还能自在些。
不怎么说,好歹也是嫁人,虽不可能像大人家的姑娘们一样拥有凤凰霞帔,甚至连件崭新的红衣裳都没有,但苏织儿还是从她阿娘留的衣裳里,翻大红的袄裙,没穿过几回,因保存得当总还算新,就是那薄袄的尺寸大了一些。
这倒好解决,苏织儿的针黹女红还不错,补的速度也快,抓改一改,成亲那日当就能穿。
她正坐在炕前,开着窗,借着外的天光抓改衣时,却见一个影门,站在她面前,垂首瞥了她手上的衣裳,不屑地笑了一声。
“瞧你这一门心思改嫁衣的样,不知的还以为你许个什么好人家呢,一个瘸了的人,怕也只有你愿意嫁了……”
苏织儿也未抬,并没理会顾兰,孟氏回娘家时虽也叫了顾兰同她一起走,但顾兰嫌那山路难行拒绝了。
她总觉得留来看苏织儿笑话更有意思。
见苏织儿不搭理她,顾兰挨着她自顾自坐来,托腮看着苏织儿:“我看他那草屋,破破烂烂,觉跟要塌了似的,还有他那一打扮,看起来脏兮兮臭烘烘的,你说,他会不会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啊。唉,你到时候要后悔了,千万别哭着跑回来,我们可不会收留你啊……”
听着这些冷嘲讽的话,苏织儿神毫无波澜,她早已习惯了顾兰这张和孟氏一样恶毒的嘴。
她记得大抵三四岁前,她阿娘还在的时候,顾兰并不似如今这般针对她,两人还常拉着手一去河边玩。
然就在她阿娘生病没有钱治疗,试图向她舅舅家讨从前借款时,孟氏便彻底变了脸,甚至常在顾兰耳边嚼,说她和她阿娘的不是,渐渐的顾兰才变得疏离甚至厌恶她。
看到昨日阻止她逃跑的顾远,苏织儿觉得,他若是不被好生教导,恐迟早变得和这位他亲姊姊一样,是非不分,自私且恶毒。
“你挡着我光了。”
顾兰笑碎碎说个不休之时,却听苏织儿淡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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